我表情略显为难的说道:“艳红部长啊,交流?焦阳同志家里确实有些实际困难,她父亲焦进岗同志年纪大了,身体也不比从前,哥哥焦松在省民政厅担子重,家里里里外外,确实指着焦杨尽孝。组织上能不能……再酌情考虑考虑?让她留在东洪,既能照顾家里,也能继续为县里工作。”
姜艳红拿起桌上的钢笔。她微微蹙眉,带着思索的神情:“朝阳啊,你的心情我理解。焦杨同志家里有困难,组织上也不是不体谅。但是,”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组织工作特有的严谨,“这次人事安排,是市委通盘考虑的结果。原本计划是钟潇虹同志到东洪县担任县委副书记,焦杨同志到光明区担任区委副书记。如果焦杨同志不动,整个盘子的布局都要打乱,涉及到的就不止是东洪和光明区两个地方了。”
她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一丝提醒的意味:“干部调整牵一发而动全身,尤其是跨区县的交流任职,更是市委统筹全局的重要举措。焦杨同志到光明区来,光明区算是市委养在身边的小儿子,待遇和环境可都是最好的,组织上对她啊,已经很照顾了。”
我心里清楚,在具体人事安排上,我这个县长绝不能越俎代庖,给组织部门“指手画脚”,那是大忌。只能反复强调焦杨家庭的实际困难:“艳红部长,您说的是大局。但焦杨同志家里的情况确实特殊,老父亲需要人常在身边照顾,她爱人工作也忙,家里没个主心骨实在不行。异地任职,对女同志来说,困难确实更大一些。您看,能不能在坚持原则的前提下,适当照顾一下?”
姜艳红沉默了片刻,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点着,似乎在权衡利弊。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身,走到靠墙的玻璃书柜前。书柜里整齐地码放着各种档案盒。她打开柜门,踮起脚,从上层取下一个贴着“干部考察档案(近期调整)”标签的深蓝色档案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