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下班时间,元初跟往常一样,收拾东西回家。
祁云在院子里做针线,她是个爱美的人,很喜欢给自己做衣服、做鞋子。她18岁就生了祁元初,现在36岁了,看着依旧像20出头的年纪,脸上没有细纹,眼睛里没有沧桑。她旁边有一张小木桌,桌上放着一壶茶和一碟点心。
除了给自己做衣服,祁云别的什么都不做。她不工作,也不做家务。在祁元初还小的时候,她的外公祁敬忠里里外外一把抓,后来,祁元初长到四五岁上,祁敬忠就开始教她做家务了。他最常跟祁元初说的话就是“你妈不容易,你以后要好好孝顺她”。
祁敬忠为祁云做了万全的打算,让她年轻时啃老,老了以后啃小。
对祁云而言,祁敬忠是个很好的父亲。妻子早逝之后,他没有再娶,一个人把祁云拉扯大。
来到砚山之后,他花了大部分积蓄买下了这个小院,又在离家不远的一家染厂当了工人。他今年已经58岁了,还在干呢。上辈子,这家染厂在1955年实现公私合营,祁敬忠因为年纪大了,就没再被新厂聘用,直接拿了一笔遣散费回家了。
至于祁云的精神状态,元初仔仔细细地翻找了原主的记忆,发现她只在刚生完原主的头两年犯过,后来就好了。她怀疑后来祁云拿刀架在脖子上逼着原主不要离婚是演的,并不是真的犯病了。
元初推开门,老旧的木门发出“吱嘎”一声。
祁云头都没有抬,一边动着针线一边说:“回来了?快去做饭吧。等会你外公回来就可以直接吃了。”
元初没说话。
祁云这才抬起头看她,发现她的女儿今天好像有点不对劲。
往常的祁元初是温软的、乖巧的、听话的,脸上的表情也是温和的、温吞的,不管她说什么,她都会立刻、马上答应下来。
可是今天,她身上那种温和的、木木的感觉全都消失了,整个人似乎都轻盈鲜活了起来,就好像一具木偶多了灵魂。她明显听到了她说的话,但是却毫无反应。
“你怎么了?”祁云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