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兄长在福州,相聚也不算远,你若想念亲人了,半日的扯成也就到了,到时候我们偏居一隅,远离京城的刀光剑影,将孩子平平安安养大……”
霍千斛承认,连雍的提议,他心动了。
若无玄则奕搅局,他与渺渺定能白头相守到老。
他心中有万千期待,可云渺越听,面上的颜色越冷,到后来,凝重如冰霜。
“你说你与羌门勾结之事,是被逼无奈之举。”
“如今听着,却正和你心意,不是吗?”
“玄则奕嚣张跋扈,死不足惜,可他掌政这些年,为国为民做了许多实事,税法谁改革的?灵渠谁修的?与边疆的贸易通商是谁开的路?”
“他做人有瑕,做官却并无大过,甚至于民有功。”
“他可以死在他侧妃的床上,却不能死在我的毒酒中,若我与羌门同流合污,将他害死,我又算什么东西?”
云渺说完这些,像耗尽所有力气一般,虚虚靠在身后冰冷的床栏上,眉眼间有哀色流动。
霍千斛藏在窗后,亦是眸光闪烁。
空气安静到凝滞,呼吸都粘稠起来。
浊血将裙角晕染,血腥气渐渐弥漫,身下的床单,又被血流濡湿。
云渺这才想起来,自己是个刚生产过的妇人。
她手摸着裙上的湿意,心里却惦记着那未来得及拥抱的孩子,同外头的霍千斛僵持着,不知要如何开口时,忽然听外头传来细索的脚步声。
正是去而复返的玄则奕。
她心头微惊,立刻出声提醒,“玄则奕回来了,你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