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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再问道,“既如此,可曾把人押送过来了?”
之所以这般问,也是依照他对李顺的了解,在这一点上许是不会让人失望的。
这大概,就是长年相处的默契。
果然,李顺拜道,“确实已经随车押送而来。”
该说不说,这伙儿人的‘大兄’,所受到的待遇是旁人全然无福消受的‘特等座’。
那人被捆着,就顺手扔在车队领头的‘兵车’之中,一路颠簸运送。
兵车外,时刻有一众兵卒环伺,他除非有通天的本领,否则就是任宰的羔羊。
究其原因,大概还是对这些无胆匪类的不信任。
至于他的那些小弟,自发投诚的是一档,自作聪明的又是一档。
前者随车队步行,以戴罪之身当个辅卒。
今时今日,也一样是送来抚远卫城,交由家主最终发落。
后者嘛,就干脆留在官驿,给驻防兵卒们当个苦力仆役,那才算是物尽其用。
更是李顺体谅李盛驻防官驿的不易,为他补些打杂人手。
这二者之间,孰优孰劣,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
早一天到达抚远卫城,那才是早一天过回安稳日子。
留在此地,那才是得日日提心吊胆的咧!
李煜看着李顺,大概也能猜到,索性直接道,“既如此,把人带上来罢。”
果然,李顺朝远处招了招手,就有两名兵卒推搡着一个满脸憔悴的破衫汉子,踉踉跄跄地走了过来。
他的腿软的像是两根面条,好似站都站不住。
任谁被扔在马车上颠簸两日,也都只会是这般德行。
“大胆!此乃我家大人,还不速速跪下参见!”
不待那表情木愣的汉子有所反应,其身后甲士就将他一把按倒,跪在地上。
他疼的嘴角抽了抽,却也只得哑声道,“小人,小人郑泗谷,拜见大人。”
李煜却不大关心此人名姓,反正这些小事,早就有人捅露出来,层层传报到了他的耳中。
“抬头说话。”
李煜漠然打量着对方。
此人外貌,要说所谓的凶相、恶相,那倒也谈不上。
甚至于,瞧着还有些憨厚。
李煜对此心中不屑一顾,这世上的恶人,哪有把心思全写在脸上的?
此人眼下,只剩下缺粮少水,又加之长途颠簸之后,磋磨出的那一副憔悴可怜相。
可惜,这般不似作伪的作态,在这里却搏不到任何人的同情。
李煜身边的甲士们,只在乎如何让他在家主面前老实听话。
郑泗谷身后两名兵士的站位,家主若是吩咐,顷刻便能一刀结果此僚。
入了此等虎穴,他连暴起伤人的机会都不会有。
“本官问,你只管答。”
李煜漠然道。
“若是答不好,今日便用你祭旗,宽慰城中百姓。”
这样的匪首,只需杀上一个,就能威吓数月。
仔细算算,也还是挺值得。
“小人知无不言......”
大概是认命了,郑泗谷没有任何挣扎的余地,只能配合。
他也清楚,即便不配合,官家刑罚也不是吃素的。
不说旁的看不见的东西,哪怕是眼下最朴实无华的军棍,他也受不起。
单说打死一个人,有时候数棍就足矣。
他们这些江湖中人,反倒是最了解官家手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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