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倒霉的西太后(第1/2页)
冰儿拱手,也是一脸困惑的模样:
“是的。属下是等太子一行人离开后,进去仔细询问的。”
昭庆公主久久没有出声,有些走神。
她看似平湖般的脸孔下,心海已泛起层层叠叠的涟漪。
鉴贞法师是何等人物?为何会与李明夷产生关联?他竟还通晓佛法?能被鉴贞赞赏点评……能获此殊荣的,全京城也不多见。
当然,她也明白,一个香客得到赞赏,自然要比僧人容易了太多。
这或许更多的,还是鉴贞法师平易近人的一面……
但……仍旧很令人惊奇啊。
“他难道知道鉴贞大师今日公开讲经?”昭庆公主自言自语地问。
在她看来,李明夷告辞后直奔护国寺总不能真的是为了烧香,结交鉴贞该才是目的。
如此说来,若对方日后真能与护国寺保持友好关系,于她而言,更要牢牢抓住他。
“我知道了。”昭庆压下心绪,问道:“他离开后呢?”
冰儿道:“去了一家客栈,之后没有再出来。霜儿接替属下去监视了。”
昭庆想了想道:“让霜儿回来吧。”
凡事适可而止,她固然可以心存疑虑,但若要真心拉拢对方,应有的尊敬不能少。
不过,相逢至今,也才两日,她也不可能这么快放下戒心。
这时候,门外又一名下属疾奔而来,气喘吁吁:
“殿下,滕王殿下的人来找您,说滕王在发脾气,请您去劝劝。”
“怎么了?”昭庆扶额,对顽劣弟弟很头痛。
“说是王爷本已拉拢的一位官员,被太子那边挖了墙脚。”
昭庆心头蓦地一沉。
……
黄昏。
皇宫之内,寝宫中,颂帝一身宽松的常服,姿态略显随意地半倚半靠在一张小榻上。
聆听着尤公公的汇报:
“……黄喜那边说,那群‘丙申’旧臣一个个是死硬派,软磨硬泡都不肯归降,更在狱中大骂咱们,无可救药。刑部周尚书上奏,恳请陛下下旨,将这群贼子斩首,以儆效尤。”
“哼,”颂帝轻蔑地道,“周秉宪倒是积极,不过若朕刚上位,就杀了这批人,岂不是教天下士子寒心?”
旋即,他又感慨起来:
“柴氏皇族倒也不全是废物,好歹有‘丙申八君子’撑着最后这点骨气。不,现在是五君子了。”
丙申八君子……是南周先帝当初励精图治,为了挽救王朝腐朽,而提拔的八位“年轻”的能臣。
大理寺少卿谢清晏便是其中之一。
政变当日,八君子皆在京城,其中两位当场自杀殉国,追随先帝而去。
谢清晏“忍辱偷生”,是唯一归降的一个。
仍剩下五人,皆被逮捕,关押在刑部大牢中。
“不急,先关押着,想收服烈鹰都要一点点熬,何况人乎?”颂帝随口道,旋即又问起别的事。
尤达又说起了上午公主府宴席上的趣事。
“哦?昭庆倒与谢清晏斗上了。”颂帝顿觉有趣。
尤公公笑道:
“公主该是想替王爷笼络人情的,不想这谢清晏如此不识抬举。只是不知,公主如何知道他这些底细。”
颂帝倒没太多意外情绪,对于自己这个女儿的精明能干,他心中有数。
尤其这点情报也十分表层,昭庆能打探到,也不稀奇。
倒是这个谢清晏的态度令他倍感意外,思忖了下,哂笑道:
“朕本还想着,将谢清晏丢去哪个衙门,如今看来……倒是不必换了,仍教他做大理寺少卿吧。”
尤公公应了声,心知此举亦是为了制衡太子,莫要让太子势力增长太快。
果然,颂帝接着又问起太子。
尤公公道:“太子殿下今日也是与滕王一般,见了许多朝臣,表达善意。倒是下午时,去了护国寺一趟,鉴贞法师没见他……”
这样么……颂帝若有所思,问道:
“护国寺外头的兵马今日撤去了,寺内有无变化?”
“并无,鉴贞法师只是在寺内讲经,安抚僧人。”尤达说。
其实,他得到的汇报比这更仔细,比如其中也提到了一个上香的少年。
只是尤达身为掌印太监,要筛选消息呈送皇帝,不可能事无巨细,什么小事都汇报,所以,这件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便不曾提。
包括公主府宴会上,那个替公主发声的“随从”,在他口中也是轻描淡写带过。
“如此就好。”颂帝点头,最后问道:
“景平一行,可有消息?”
“……尚无。”
颂帝眯眼望着窗外黄昏一点点暗下去,没有吭声。
……
……
太阳一点点沉入地平线,黑暗即将吞没天空。
京城以南,一个叫做“石桥”的镇子外,大群南周军卒聚集在这里,他们是地方卫所的官兵。
此刻,为首的小旗官焦急地徘徊在石桥上,翘首以盼。
当夕阳最后一缕余晖行将落下,远处一群人出现了!
约莫二三十人的队伍,人人骑马,穿着漆黑绣银色花纹的奇异袍服,头戴无翅乌纱,人人佩刀,气息彪悍。
簇拥着一辆马车前行过来。
为首的一骑,是一名眼窝深陷,眼神锐利,瘦削冷硬的男子,酷似古装版的华仔。
“唏律律——”
裴寂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冷冷扫视小旗官,手腕一转,飞镖一样,掷出一枚式样奇异的腰牌。
小旗官双手接住,入手沉淀漆黑,牌子上赫然写着“大内都统”四字!
“裴……裴都统?!”小旗官骇然。
大内都统,即,南周朝廷内,整个大内高手的首领。
同时,更是散布各州府内,为皇帝办私事的“暗卫”组织的首领。
“太后驾到,命尔等准备的客栈可收拾妥当?”裴寂冷冷道。
小旗官一叠声点头,急忙领路,引着一行人抵达小镇里最好的一家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