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远侯没错过傅寒洲话里的重点,震惊之余是铺天盖地的好奇心:
“陛下为何同你说这个?”
“惠王通敌叛国已是铁证如山。”
傅寒洲给出理由,见靖远侯仍是满脸疑惑,他又补充一句:“陛下亲口允诺会为母亲讨回公道。”
嘭——
靖远侯手中的茶杯坠地,在柔软的地毯上打了几个滚,没碎。
死一般的寂静,在一盏茶功夫之后被打破:“你母亲终于能立碑了。”
傅老夫人收到消息赶过来,得知傅佳音有望沉冤昭雪,她当场哭成泪人。
她无数次自责,怨自己当年没能保护好女儿,恨自己为了保全所谓的名声逼着女儿生下奸生子……
当女儿死在产床上,傅老夫人恨不得跟着一块死去。
她胆小怯懦,不敢死也不敢面对残忍的事实,所以她一眼都看不得傅寒洲,做主要把傅寒洲送养。
靖远侯表示反对,可他的妻子安乐公主并非善茬,他又不可能明目张胆地将傅寒洲领回安乐公主府当儿子养。
傅老夫人坚持要把傅寒洲送人,每个月让下人送钱送物,保证傅寒洲能衣食无忧地长大。
可惜,傅老夫人识人不清,送养的那户人家很快有了自己的亲生儿女,傅寒洲被弃之如敝履,占尽他的便宜还要被苛待,瘦瘦小小,几度在鬼门关走过。
后来,三岁的傅寒洲更是走失了,流落街头,成了无名无姓的小乞丐。
这么一想,傅寒洲的际遇也很传奇,三岁大的小乞丐愣是能长大到被靖远侯府寻回。
这其中的运气成分,占比极大。
傅老夫人泣不成声,最后更是哭晕过去。
虞渔抱着礼盒回来,恰好见到傅老夫人哭晕的样子,忙不迭冲过来,帮傅老夫人掐人中,又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掏出清心养神的香膏。
“好孩子。”傅老夫人醒了神,拍拍小胖妞的手。
虞渔一脸关切道:“祖祖,你好一些了吗?”
傅老夫人越看虞渔越喜爱她,摸摸她的小肉脸说:“祖祖好很多了,多谢小鱼儿。”
虞渔奶声奶气道:“不客气呀。祖祖要好好吃饭呀。多吃饭,才能长得壮实,壮实的人不容易生病。”
“好,祖祖听小鱼儿的。”傅老夫人笑了。
虞渔凭一己之力哄好了傅老夫人,抱着礼盒过去跟靖远侯说:“侯爷,我选了一个头甲,准备拿回定北镇给我姑姑戴。”
这实诚孩子,靖远侯好笑又无奈道:“我不是让你自己挑见面礼吗?”
虞渔有自己的理解:“我就是喜欢那个头甲呀!这个头甲太大啦,我要带回定北镇让我姑姑再给我打个小号的。”
靖远侯下意识转头看向傅寒洲,很想问他怎么教出这般古灵精怪的小家伙,他真是很羡慕了。
他跟天顺帝一样都是不合格的父亲。
对于儿女的教育,他极少参与。
傅老夫人脱下她挂在腰间的玉佩,塞入虞渔的小包里:“这玉佩给小鱼儿玩儿。”
“谢谢祖祖呀!”
虞渔喜笑颜开,她回西京城这么多天,跟着姑姑和晚秋她们涨了不少见识。
她一眼看出这块玉佩价值百金,绝对不是什么玩意儿。
长者赐不可辞。
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