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渔托着下巴听得很认真,她有很多人情世故不明白,但她看得出来姑父对姑姑的欣赏与敬重。
姑姑对姑父也是如此。
她耳畔回荡起小郡王叔叔那句——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由姑姑姑父联想到今日的主角,虞渔好奇问道:“姑父,今天的新娘子和新郎也是像你和姑姑这样喜结连理吗?”
“额……”
傅寒洲一时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
虞渔眼中的姑父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居然被她问倒了,愈发好奇:“姑父,这很难回答吗?”
“挺难的。”
傅寒洲尽量用小朋友能理解的话语解释,“怎么说呢,这种关起门来的家事,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虞渔不再追问。
幸运的是,虞渔的疑惑很快有了答案。
晚秋提醒道:“主夫,小主子,再有一炷香就是送嫁的吉时了。”
虞渔被傅寒洲抱在怀里,安静等待着新娘从卧房里出来。
“姑父,新娘子怎么还不出来呀?”
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虞渔的脖子伸累了,迟迟不见新娘子的身影。
不只是虞渔有这样的疑问,其他宾客也是如此,面面相觑。
晚秋眼尖儿,注意到李宝珍跟前得力的大丫鬟眼神躲闪地溜出来,她小声告退,悄悄追过去。
“哗啦”一声响,晚秋注意到大丫鬟扔出一个红布包袱,听起来是瓷器的声音。
啧啧,李宝珍该不会是大小姐病犯了,非要在自己大喜之日跟靖武侯闹得让彼此下不来台吧?
事实正如晚秋所猜测的那样,起因只是很小的事情,霍忘尘望着身穿喜服的李宝珍发了会儿呆,仿佛看的是另一位新娘。
李宝珍想当然地认为霍忘尘惦记着与她同一日进门的江伶月,新仇加旧恨,点燃了她积蓄多时的怒火。
当着全服太太等人的面,李宝珍长袖一挥,床头桌上摆放的应景瓷器碎了一地,吓得在场人个个面色煞白,生怕成了殃及池鱼的倒霉鱼儿。
霍忘尘没李宝珍这么肆意妄为,他懒得去追究李宝珍为何发怒,当务之急是要李宝珍给接走。
故而,霍忘尘强忍着怒气,紧握住李宝珍的手,温声细语道:“娘子,今天是我们的大喜之日,碎碎平安就是岁岁平安。”
纠缠这么久才等来霍忘尘的头一回低头,李宝珍美眸含泪,到底还顾忌着婚礼,踩着台阶就下了。
安乐公主凤眼一瞪,除了新郎新娘之外的所有人,个个垂下头,不敢多看也不敢多说。
李宝珍被霍忘尘亲手盖了红盖头,按原计划是准备让靖远侯府的堂兄来背她出门子。
不曾想,李宝珍竟抓住霍忘尘的手不放:“夫君,我要你背我上花轿。”
虞昭就是新郎官背着上花轿的,她也要!
霍忘尘心里存着火气,他本就被逼无奈才娶李宝珍,她这般娇纵任性,着实让他吃不消。
他应了声“好”,弯下腰等李宝珍趴到他背上。
结果,李宝珍忘了她的身体有多娇贵,趴上去的时候撞到腹部,疼得她面无人色,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