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粗嗓门的汉子嚷道:“沈三公子,您该不会是睡过头,错过了吧?”
另一个妇人也跟着起哄:“怕是走错了亭子吧?城西有两个亭子呢!”
沈星河急得直跳脚:“不可能!我天没亮就出发了,绝不可能错过!而且约定的就是那座有碑文的旧亭,绝不会错!”
沈盈袖脸色煞白,急忙上前低声道:“三哥,你再仔细想想,是不是记错了时辰?或者是广厦阁的人改了路线?”
沈星河愤怒不已:“我都核对过三遍了!就是今日辰时三刻,城西十里亭!”
沈知南猛地一拍额头,急忙从怀中取出那份契约文书:
“不可能!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
他颤抖着展开文书,沈长宇和沈盈袖也急忙凑上前去。
几人头碰头地研究着那份文书。
沈星河:“你看,没错吧,就是这个地方接人……”
沈枝意终于掀开马车帘子。
一袭绯色衣裙,在阳光下格外醒目,缓步走向沈家众人。
“大哥书读到狗肚子里去了,难道二哥打理产业这么多年,也没看出这文书上的蹊跷?”沈枝意字字诛心的话从人群外响起。
“沈枝意?”
沈长宇急忙夺过文书细看,额角渗出冷汗。
什么蹊跷?
他往日里只需要签上自己的大名,根本从未仔细阅读过什么契书。
沈枝意却不给他机会,直接道破天机:
“这上面只写了定于永昌十三年十一月十日,广厦阁动工,可没写明是在何处动工哦!”
沈星河还没反应过来,愣头愣脑地问道:
“不就是在咱们沈府修院子吗?不然应该在哪儿?”
这话一出,围观的百姓笑得更大声了。
有人甚至笑得直拍大腿:“哎哟我的娘诶,沈三公子这是还没睡醒呢!”
沈枝意红唇轻启,声音清脆如玉石相击:“自然是在秦府了。”
云锦俏生生的叉腰大声道:“广厦阁早在半月前就在秦府动工了,可怜你们还在这里傻等,真是可笑至极!”
“什么?秦府?”沈星河顿时暴跳如雷,一张脸涨得通红,“凭什么在秦府修?那我们的院子呢?我们可是付了松花端砚的!”
沈长宇也气急败坏地吼道:“沈枝意!是不是你搞的鬼?一定是你从中作梗!”
沈枝意轻蔑地瞥了他们一眼:“二哥这话说的可笑,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你们自己不长眼睛看不出来,怪得了谁?”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沈家兄妹顿时面无血色。
围观的百姓哄堂大笑,有人甚至笑得前仰后合:
“哎哟喂,原来沈家这是被赶出府的沈二姑娘耍了啊!”
“还以为他们真要东山再起呢,原来是做白日梦!”
“这下可好,鞭炮白放了,脸也丢尽了!”
沈知南只觉得天旋地转,他颤抖着手指着沈枝意:“你……你……”
话未说完,他猛地一口鲜血喷出,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大哥!”沈盈袖和沈长宇急忙扶住他,现场顿时乱作一团。
方楚音哭天抢地:“我的儿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她猛地转向沈枝意,眼中满是怨毒,“你这个扫把星!有你在,沈家就没有一天安宁!”
沈盈袖质问,“妹妹,我们毕竟是血脉至亲,你为何非要与沈家过不去?为何非要与我们争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