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枝意眼神冷静：“不论他几副面孔！那都是我和他的事！只要是他，几幅面孔……我都接着！”
这话让楚慕聿抬眼看向她，眸底飞快地掠过一丝得逞的惊喜。
他随即又轻轻扯了扯她的衣袖，声音细若游丝：
“枝枝……别动气了……我其实……无妨的……”
嘴里说着无妨，身体却更沉地倚靠着她。
趁沈枝意不注意，悄然瞥向容卿时的眼神里，带着毫不掩饰的、耀武扬威般的得意。
容卿时被他这明目张胆的挑衅刺激得几乎绷不住温润表象！
后槽牙紧咬！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几乎要破胸而出的滔天妒火，从牙缝里挤出：
“楚慕聿！你……”
“够了！”
沈枝意厉声喝断，面罩寒霜：
“今夜之事，你们二人既然都伤了，权且扯平。”
她扶着那个“重伤虚弱”的楚慕聿，语气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若再有下次！我绝不轻饶！”
说罢，再不看他一眼，小心翼翼搀扶着楚慕聿，转身便走。
就在转身的瞬间。
楚慕聿悄然回首。
投向容卿时的眼神，哪里还有半分虚弱？
只余下冰冷漠然，和唇角那一抹讥诮、胜利者般的刺眼弧度。
容卿时僵立在雪地中央。
刺骨的寒风，也凉不过心头那片荒芜孤寂。
看着那两道依偎而去、渐渐融入夜色的身影，臂上的伤口火烧火燎地疼。
胸口被滔天的嫉妒塞满，几乎要炸裂开来。
半晌。
“嗤——”
他猛地拔出插在雪地里的剑。
狠狠甩袖。
头也不回地消失在另一头深沉的暗夜里。
彻头彻尾……他才是那个多余的小丑。
＊＊＊
沈枝意搀扶着“虚弱”的楚慕聿踏入秦府前院。
一瞬间，整个院子仿佛被寒气凝固。
秦朗正持剑在院中习练。见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双眼瞪得溜圆：
“表姐！楚大人这是怎么了？”
他手足无措地紧盯着楚慕聿衣襟上的血迹，嗓音都变了调：
“谁敢伤楚大人……不对，谁能伤得了他？”
此刻的楚慕聿，在秦朗心中已是不可撼动的战神。
京城之内，还有谁能伤他分毫？
楚慕聿半阖着眼，头颅软软地倚在沈枝意肩上，从齿间溢出极轻的闷哼。
“疼。”
虚弱娇软的声音让秦朗的肌肤突然起了一片鸡皮疙瘩。
他再目光一凝，仔细打量对方。
红润的脸颊。微翘的，堪称性感的薄唇，隐隐透着一股小人得志的味道。
秦朗目光闪烁，狡黠的光芒乍现！
他心领神会，瞬间戏精附体。
“师父——！”
他突然撕心裂肺般哭嚎着扑了上去，“你可不能死啊！你还没娶师娘呢！楚家三代单传，你要是就这么去了，徒儿怎么向远在江南的师祖、师祖母交代啊！哇哇哇……”
少年哭得情真意切，涕泪横流。
趁机将黏糊糊的眼泪鼻涕，狠狠揩在楚慕聿纤尘不染的贵重大氅上。
动作极其麻利，还故意蹭了两下。
楚慕聿埋在沈枝意肩头的俊脸瞬间僵硬。
牙关紧咬，隐隐传出细微的“咯咯”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