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未来集团的新品发布会还有一个小时。
他本该在思考待会的演讲内容，可脑海中却不断闪现昨晚的新闻联播画面。那些画面像是放映机里的胶片，一帧一帧在眼前循环播放。
“互联网不是法外之地”、“山海明珠集团与浦江理工达成战略合作”...这些词语像是一把锤子，不断敲击着他的心。
谢松揉了揉太阳穴，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桌上的咖啡早已凉透，他却浑然不觉。
这些消息对未来集团的商业布局其实影响不大，但却彻底打碎了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年投一个亿搞研发、联手建实验室、成立专业学院...这些细节信息，远比新闻联播透露的要多得多。
“叩叩叩。”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进来。”
秘书赵方推门而入：“谢总，发布会马上就要开始了，您要不要先看看演讲稿？”
谢松摆了摆手：“不用了，这种场合说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让下面的人听得开心。”
“那个...谢总，”赵方犹豫了一下，“刚收到消息，山海明珠那边又有动作了。”
谢松眼皮跳了跳：“说。”
“他们在云端论坛开了个新板块，叫“科技自主“，已经有上万人在讨论了。”
“呵。”谢松冷笑一声，“自主可控？”
这条路有多难，他再清楚不过。国家在这个行业投入了上千亿，可收效甚微。而现在，一个愣头青站出来，喊着要燃起星星之火。
“时无英雄，竟让竖子成名？”谢松自嘲地笑了笑。
如果这条路真的那么好走，他这个被称为“商道教父”的人，为啥不选择？
因为太难了。
该领域的未来，光烧钱也搞不定的。当年他和老黎之间的争执，远不是简单的“产研销”、“贸工技”之争。
缺乏用户反馈优化商品，产品更新换代停滞不前，当初未来集团那点家底，根本撑不起研发的烧钱速度。
就像沪江那位搞出光刻机的徐老爷子，最后产品无人问津，只能转行去做光盘。那些跟了他十来年的团队，有的穷困潦倒，有的被国外巨头挖走。
“这就是现实。”谢松摇了摇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
他觉得自己问心无愧。至少让龙国人不用再像90年代初那样，攒400个月工资才能买一台电脑。也解决了芯算院那千把号人的生计问题。
发布会现场已经人头攒动，各路媒体的长枪短炮对准了主席台。
主持人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全场：“在座的各位大佬、嘉宾们...”
发布会现场人声鼎沸，闪光灯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