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州,你用凡凡的命威胁我,让我活下来。好,我活。但我活着的唯一意义就是他!如果他不在我身边,我活着和死了有什么区别?你留着一个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在身边,除了满足你变态的报复欲,还有什么意义?!”
“意义?”他俯身,强大的压迫感再次笼罩沈初梨。
受伤的手指带着血迹,危险地抚过她颈侧的动脉,感受着她皮肤下急促的跳动。
“我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这就是我最大的意义!至于那个小野种……他能活着,已经是我的仁慈。留他在你身边?做梦!”
“他不是野种!”沈初梨猛地嘶吼出声,声音因激动再次破音,带着绝望的悲愤。
“季宴州,你恨我,冲我来!孩子是无辜的!他才三岁!他有严重的心脏病!他离不开母亲的照顾!你把他从我身边夺走,丢给陌生的医生护士,你知道这对他意味着什么吗?是恐惧!是病情加重!是可能永远无法挽回的伤害!”
她抓住季宴州抚在她颈间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完全不顾自己崩裂的伤口带来的剧痛。
“你看看我!看看我现在这副鬼样子!我连命都可以不要了,你觉得我还有什么不敢做的?你关着我,软禁我,可以!但你必须把凡凡送到我身边!否则……”
“否则,你得到的只会是一具真正的尸体。而且,我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堂堂科技新贵季宴州,是如何逼死前市长千金,如何残忍地拆散一对相依为命的母子!?”
“还有你的深爱着的未婚妻,你真觉得他爸能坐到如今这个位置手段很干净!?不要逼我!你们现在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如果你们身败名裂,你觉得你一手创立的集团,还能稳如泰山?”
季宴州的眼底并没有被威胁的怒意,倒是多了几分意外之喜。
如今的沈初梨的身上再也没有从前那种被捧在在掌心里的无忧明媚的感觉了。
现在的她更像是野草一般,身上多了股韧劲和豁出去的狠劲。
秦予安果然是个废物,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好,居然让她变成这副模样。
但他根本就不该心疼这个女人,这都是沈初梨她自找的活该!
而且,她竟然还敢威胁他!
季宴州后知后觉,眸色顿时涌上一股怒意:“顾溪言!你找死!”
“对!我就是找死!”
沈初梨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视线,声音却更加清晰决绝,“要么,让凡凡留在我身边,你关着我们母子,慢慢折磨。要么,你就等着给我收尸,然后看着你的完美世界分崩离析!季宴州,选吧!”
病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两人粗重的喘息声交织,还有空气中弥漫的、越来越浓的血腥味。
季宴州死死盯着沈初梨,这个女人苍白、脆弱、浑身是伤,可那双眼睛里燃烧着不顾一切的坚决。
时间仿佛凝固了。
每一秒都像在锋利的刀刃上行走。
终于,季宴州紧咬的牙关微微松开。
他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她,如同帝王审视一件有价值的战利品,声音恢复了没有温度的平静。
“那野种刚做了一期手术,除非你想他死,你就留他在身边。”
沈初梨的心猛地一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不敢相信,季宴州居然为她的孩子做手术!
她嘴唇微颤,本来一直强势的神色顿时柔软了下来。
或许季宴州一直未变,他还是从前那个善良儒雅的少年,只是因为太恨了,才让他用这种方式对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