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发生得太快!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9章:血性初刃(第2/2页)
其他混混完全吓傻了,看着林怀安手中滴血的刀和沟里挣扎的老大,发一声喊,魂飞魄散,瞬间作鸟兽散,跑得比兔子还快。
现场死寂。
只剩下沟里沙皮狗断续的**和污水流动的汩汩声。
林怀安握着刀,僵在原地。
温热的、粘稠的液体顺着刀柄流到他手上。
他看着沟里那片刺目的红,看着自己手上的血迹,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恐惧和后怕如同冰水浇头,让他浑身发冷,手脚冰凉。
“哐当”一声,剔骨刀脱手掉在地上。
他像被烫到一样,猛地捡起书包,头也不回地、跌跌撞撞冲向了近在咫尺的校门,仿佛身后有厉鬼追赶。
沙皮狗家人报警。
警察很快顺着血迹和目击描述,在宿舍找到了蜷缩在床角、依旧瑟瑟发抖的林怀安。他被带走时,脸色惨白如纸。
警局问话室灯光惨白。
过程清楚,沙皮狗是附近有名的混混,勒索学生屡有发生,证据确凿。
林怀安是被迫自卫,情节清晰。
但“持械伤人”是事实。
父亲林崇文被匆匆唤来。
当他看到儿子苍白惊恐、失魂落魄的模样,听完事情原委——长期被勒索、孤身无助、被迫挥刀——这位一向严肃刻板的父亲,脸上先是难以置信的震惊,继而转为剧烈的心疼、滔天的愤怒,以及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愧疚。
他从未想过,自己眼中懦弱无能的长子,在校外竟长期承受着这样的欺凌!而他,竟一无所知!
最终,沙皮狗因勒索伤人被收押。
林怀安因持械伤人,被裁定拘留五日(实际次日由父亲奔波保释而出)。
但最关键的是,他在警察局留下了案底。
警官盖下印章的那一刻,林崇文的眉头锁成了死结。
保释回家,一路无话。
夜色深沉,父子二人的影子被路灯拉长,又缩短,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
林崇文心中五味杂陈。
他既为儿子终于爆发出血性、敢于反抗感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甚至有些陌生的震动(这孩子……像他三叔!),但更多的,是那纸“案底”带来的沉重忧虑。
在这个讲究“身家清白”的年月,这无疑是一块甩不掉的污点。
深夜,书房。
林崇文看着垂头站立的儿子,重重叹了口气,声音沙哑而疲惫:
“怀安……你这次……太冲动了!你知道那警局的案底意味着什么吗?将来若需要开具‘身家清白’的证明,比如……比如你要考学、谋差,这就是天大的麻烦!”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在林怀安心上。
他猛地抬头,看向父亲。
案底?
麻烦?
他之前根本没想过那么远。
但此刻,他模糊地意识到,这次血腥的反抗,或许在斩断眼前枷锁的同时,也为未来之路设下了一道更隐蔽的障碍。
回到冰冷的小屋,林怀安闩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
警局的阴冷、父亲的忧虑、沙皮狗的惨嚎、手上的粘腻感……各种画面交织翻腾。
恐惧渐渐消退,一种更复杂的情绪在心底滋生。
他抬起手,就着窗外微弱的光,仿佛还能看到上面干涸的血迹。
一种陌生的、带着铁锈味的力量感,混杂着后怕,悄然在体内扎根。
暴力……危险,但有效。
忍耐换不来尊重,唯有亮出獠牙,才能震慑豺狼。
龙须沟畔的血,洗刷了一部分懦弱,但也让他提前品尝了现实的残酷法则。
他眼神不再只有惊恐和迷茫,而是多了一丝经历过血腥搏杀后的冷厉与决绝。
那个只会埋头忍受或幻想“考军校”的孱弱书生,在这一夜,悄然死去。
一个初步见识过血与火、懂得需要握紧“刀柄”才能生存的战士雏形,开始孕育。
窗外,北平的夜,依旧深沉。
但少年心中的某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再也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