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瑶芳是个懂事的,即便心里惦记,也不敢吊死在一棵树上,听得谭瑞这么一说,自然开始权衡起了利弊,加上付玉云念着她好,也劝她不如跟了谭瑞算了,思来想去之后,阮瑶芳便应了下来。
谁又能想到,章啸竟是这时候回来了。
就在三日……不,已该算四日前,傍晚时分,章啸奔了过来,拿着银钱,说要给阮瑶芳赎身,付玉云与他说阮瑶芳已经跟了谭瑞,要怪只能怪他回来晚了,章啸还不信,最后付玉云是唤了阮瑶芳过来亲自和章啸说明白,章啸才终于接受了这一事实。
他离开之后,阮瑶芳是既惊讶,又有些后悔,心说当时若是再等等,或许也算能嫁得良人,不过……跟着谭瑞享荣华富贵,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是以阮瑶芳未太往心上去,付玉云也以为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哪知过了两日,下午时分,阮瑶芳还在上着妆等着晚上待客呢,却是突然离开了云雨轩,之后便再没回来,谭瑞晚上本要商量带她回府的事宜,听闻她不方便,立刻来了脾气,转身便走了。
后头付玉云问过阮瑶芳到底去了何处,和她同住的姑娘是说,那日下午,龟公李光形给她递了封信,之后她便匆匆离开了,至于信上到底是什么……却是只有阮瑶芳自己看过。也正是因此,付玉云一度怀疑,是不是阮瑶芳临时又反悔,被那章啸哄骗着私奔了去。而谭瑞走后,付玉云也派龟公出去寻过,想带她回来,去给谭瑞赔不是,但龟公走访了一番云雨轩姑娘们常去的铺子、又去几个行路方便的城门问了问,却都未寻到。
至于阮瑶芳的人头,被发现时的情形就和宋娇娇差不太多——
楼中有一客人喝得烂醉,一个龟公搭手扶着他送他出去,与当时接待那客人的姑娘一道发现了门外的包裹,没有人看到包裹是谁送来的,也不确定送来的时间,只不过将那包裹拿进来后,付玉云以为是哪位客人落下的物什,便没有立刻打开。
阮瑶芳没有关系尤为要好的楼中密友,是以叶寻舟和乔染秋是问了问睡在她旁侧、和她关系稍微近些的姑娘孟柔之,在孟柔之口中,整个事件的脉络倒是大差不差,但许多细节却是有所出入——
譬如孟柔之偷偷表示,那付玉云根本就不了解下头的姑娘心里究竟在想什么,她只关心姑娘们能否给她挣得银钱,所以最开始听说章啸要给阮瑶芳赎身时,她最是着急,狮子大开口,给了章啸一个根本不可能拿得出的价,更远超坊间的普通花楼女。
眼见着章啸没有放弃,阮瑶芳也有跟了他的意思,付玉云更是气急败坏,总是让阮瑶芳接待比平日更多的客人,还总在她面前嘲讽,章啸那样的,日日往远处跑,保不齐哪日就死在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