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之下,分身乏术,这才没顾及到你。”
崔氏所言倒并非胡编乱造,确实是纪云澈所言。
不过当时,听了纪云澈的解释,崔氏压根不在意,反而夸纪云澈做得好。
只是当着林窈的面,这话自然得换个说法。
“当真?”林窈将信将疑,但到底坐了回去。
低头绞着手帕,一脸纠结,“可三妹妹她——唉,算了,姨母说的话,窈娘自然是信的。”
适才提起相府之事,林窈半个字都没提到纪婉清。
此时更像是一时口误,反倒显得在遮掩什么似的。
崔氏闻言,以为抓住了马脚,耐着性子循循善诱。
“三丫头怎么了?姨母说过,万事有姨母给你撑腰,无论发生了什么,窈娘都可以毫无顾忌地说出来。”
听了崔氏的话,林窈抬头,已是两眼含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向前一扑,直接环抱住崔氏的腰,哽咽难言。
“三妹妹说,窈娘出身低微,根本配不上表哥。”
“还说,还说表哥和福宁县主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让窈娘不要痴心妄想。”
崔氏搂住林窈,险些顺着她的话点了头。
遏制住本能反应后,崔氏和徐妈妈对视一眼,神色变得微妙起来。
因为,同样的话,纪婉清也和她们说过。
不过,表露的含义和方式,却大不相同。
依纪婉清之言,是她看出了林窈因心系纪云澈,所以对福宁县主处处防范。
甚至故意挑拨福宁县主和纪云澈的关系。
林窈根本不像她在崔氏面前装的那般,懵懂无辜。
压根没提过,自己当面挑破了林窈的心思,还出言讥讽。
“刚到相府,三妹妹不顾体面,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县主说,表哥是值得托付之人。”
崔氏闻言,只觉得眼前一黑。
她是想自己儿子娶到县主不假。
可若两家门当户对,哪里用得着通过林窈做遮掩,让纪云澈慢慢和县主接触?
男女之事,恍若隔纱,最忌讳的就是被挑破。
崔氏的算盘,是先引诱县主动心,再让县主来开这个非纪云澈不嫁的口。
以长公主和柳相对独生女的疼爱,如此方有胜算。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若被纪婉清那个死丫头叫破。
长公主还不得把县主护得跟眼珠子一般。
别说再让澈儿与县主接近,只怕会直接来质问,他们纪家是何居心了!
“你,你说的可是真的?”崔氏从齿缝里挤出发问。
“窈娘怎敢诓骗姨母?”
林窈从崔氏怀里抬起头来,视线都不带飘忽一下的。
“三妹妹讥讽我的话,马车里兰寿和她的丫鬟烟雨都听见了。”
“至于她和县主说的那些浑话......”
林窈故意顿了顿,字字如锤落在崔氏的心上。
“相府守门的下人,县主身边的奴仆都听见了。”
“哦,最重要的是,县主身边,有个正五品的女官,不仅听见了,还为此斥责了三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