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的刁钻,帐内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都聚焦在李宜身上。阿尔斯兰面色一沉,手已按上了刀柄,李宜按住他的手,缓缓起身。
她今日穿着一身融合了胡汉风格的锦袍,既不失公主威仪,又带着几分草原的飒爽。她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自己面前的银碗,里面是醇厚的马奶酒。步履从容地走到那白鞑部使者面前,目光平静地看着他,然后用胡语说道:“我站在这里,不是要以大梁公主的身份来命令谁,更不是来做草原的主人。我是以阿尔斯兰之妻,永昭公主的身份,请求与诸位,共同做这片土地未来的主人。”
她将手中的银碗微微举起,侧身指向帐外那飘扬的梁旗。
“我身后是能保证商路畅通、盐茶不缺、兵祸止息的大梁朝廷,至于兀赤,”她语气转冷,目光锐利地扫过在场众人,“不过是一介丧家之犬,我夫已布下天罗地网,其覆灭指日可待。?我在此立誓,只要我一日在漠南,必竭尽全力,让归顺者得享太平,让忠勤者得获厚赏,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无论来自哪个部族,都能有一条活路,而那些执迷不悟,妄想依附兀赤兴风作浪者,便是与都督府为敌,与大梁为敌,其下场,必与兀赤一般无二!”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恩威并施。那白鞑部使者被她的气势所慑,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坐了下去。当晚,便有数个原本摇摆的小部落首领,郑重地向阿尔斯兰和李宜敬酒,表示了归附之意。
夜色深沉,阿尔斯兰与李宜并肩站在帐外,望着远处部落营地星星点点的篝火。
“今日方知,”阿尔斯兰低声开口,语气复杂,“陛下给你的,不止是一个公主的封号,更是一份沉甸甸的信任。”他真切地感受到,李宜的存在,比他麾下最勇猛的战士更能稳定人心,而她面对兀赤问题时的强硬与自信,也让他对接下来的追捕更有底气。
李宜转头看他,月光下她的眼眸清澈而坚定:“我想要的,从来不是困于后宅的相敬如宾。我要的,是能与你并肩立于人前,共同面对这风雨飘摇,守护我们共同的未来,?阿尔斯兰,你明白吗?”
阿尔斯兰凝视着她,良久,郑重地点头,伸手紧紧握住了她微凉的手:“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阿尔斯兰唯一认可的阏氏。兀赤的人头,我必为你,为朝廷取来!”
李宜微微一笑,回握住阿尔斯兰的手。不管将来如何,起码此刻她愿意相信阿尔斯兰的话是出自真心。
阿尔斯兰感受着手上的温度,面对李宜的笑容不禁有些失神。眼前的这个女子,既有汉家女子的柔情,又兼具草原女儿的张扬明媚。一颦一笑,无不牵动着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