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逸尘等她情绪稍微平复了一点,才温和地开口。
“嫂子,你别急,我跟你说,你这个病,不是心脏的问题。”
“也不是你想多了,是你身体里的一股气,走得不顺畅,堵住了。”
他用最简单直白的话解释。
“你想想看,纺织厂上班,是不是又吵又累,精神一直绷着?”
吴秀梅下意识地点头。
“是啊,那机器一开起来,吵得人头都炸了,一天下来,耳朵里都是嗡嗡的。”
“家里是不是也有什么烦心事?”周逸尘看着她的眼睛,问得很直接。
吴秀梅的眼神闪躲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没说话。
旁边的赵卫国叹了口气,接过了话头。
“医生,不瞒你说,我妈……唉,跟我媳妇处得不太好。”
“家里孩子学习也不省心,鸡毛蒜皮的,就没断过。”
“她这人心事重,什么都憋在心里,不爱说出来。”
周逸尘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
工作压力大,是外因。
家庭不睦,情志不舒,是内因。
内外夹攻之下,肝气郁结,横逆犯脾,导致气血生化无源。
气机不畅,所以胸闷。
气郁化火,所以心慌。
脾虚血少,所以气短乏力。
所有的症状,都能用这一套理论解释得通。
“嫂子,你把手给我,我再给你把把脉。”
吴秀梅把手腕递了过来。
她的手很凉,皮肤干巴巴的,一点肉都没有。
周逸尘三根手指轻轻搭在她的寸口脉上。
闭上眼睛,仔细感受着指下的搏动。
脉象细,而且像琴弦一样,绷得紧紧的。
弦脉。
主肝病,主痛,主痰饮。
这一下,诊断彻底明确了。
就是肝郁脾虚,气滞血瘀。
周逸尘收回手,心里已经有了治疗方案。
他看着一脸期盼的吴秀梅和赵卫国,笑了笑。
“嫂子,大哥,你们放心。”
“这个病是能治,不麻烦,也用不着吃多少药。”
这话一出口,夫妻俩都愣住了。
赵卫国不敢相信地问:“医生,你说真的?跑了那么多医院都说没办法,你……”
“找对了根源,病就不难治了。”
周逸尘站起身,笑着说道。
“病根不在心脏,在你的情绪上,在中医里,叫肝气不舒。”
“我先给你扎几针,帮你把堵住的气给疏通开。”
“然后再给你开个小方子,调理一下。”
“最重要的是,你自己得想开点,别什么事都往心里搁。”
他看着吴秀梅,说得格外认真。
“气顺了,病就好了大半了。”
吴秀梅呆呆地看着他,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么久了,这是第一个把她的病说得这么清楚的医生。
也是第一个,告诉她能治的医生。
“医生……”她哽咽着,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医生,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治?”
“就现在。”
周逸尘干脆利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