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了朱元璋的话后,李可一脸痛苦的样子道:“陛下,这小妾我能不要了么?”
朱元璋闻言,眉头就是一皱,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可便道:“你让臣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可问题臣根本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何况你还说,胡左丞说了分封,那我要是说不要分封,那我岂不是把胡左丞,乃至我的那些大舅子,都给得罪了?”
“都是亲人,今后还有何面目,再在除夕夜相聚,他们不得把我给打死?”
“能出一个明确的答复的人,只可能是陛下您。”
朱元璋也是道:“那朕要是说了,朕就不会被自己的儿子记恨?”
这话问得,就有些尖锐了。
李可便道:“他们记恨陛下,那好歹也是父子,父子哪有隔夜仇?臣不一样,臣是真的会成为众矢之的,真的会死。”
“而且臣自认,臣也算是陛下的半个儿子,陛下你怎么忍心让你的儿子我去死。
说完,李可还布灵布灵地用可怜的眼睛看着朱元璋。
朱元璋听到李可说他也是自己的半个儿子,心里倒也软了一下。
尔后道:“那你的意思是说,你是不支持分封的?”
李可答道:“分封容易出事,自古以来,皆如此。”
“宋朝为了防止唐朝的皇子那样的叛乱,甚至皇子一开始的职位,都要从什么团练使开始做起。”
“就拿宋仁宗的那位养子,也就是后来的宋英宗赵曙来说,他家皇后,就称呼对方为十三团练。”
“这都是宋朝吸取唐以前的教训,所制定出来的防止诸王造反的比较稳健的制度。”
“可能在陛下看来,大宋皇帝实在是太懦弱,被文臣随意操纵摆弄。”
“可即便如此,好歹大宋也坚持了南北加起来超过三百年,而且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因为皇子争权,互相残杀的问题。”
“这难道不是一种进步?”
朱元璋便道:“那你一开始又说出了塞王体系?”
李可便道:“塞王体系的提出背景是陛下下面的武将若是不听话,那就需要塞王去接管监督,防止有人夺了朱家的江山。”
“可这样做既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是武将都听话了,朱家江山是稳固了,然而坏处是,等陛下您驾崩了,你让常年镇守在外的塞王们,怎么不动心南下?”
“且自古以来,得骑兵者得天下。”
“基本上是谁骑兵多,谁就赢,加之常年镇守在外的塞王们,他们手底下的军队肯定比应天府的军队要更加地勇猛善战。”
“臣很难不去想,等陛下你一死,除非应天府坐镇的皇帝也颇有威望,能够压得住那些塞王,否则这些塞王,绝对会有南下的。”
“而且时日越长,发生南下的可能性也就越大。”
“大明到时候的国祚......当然,都是朱家人,这大明肯定还叫大明。只是发生篡位后的大明,跟原来的大明,那能是一个样?”
“这皇位可能就从太子这一脉,转到别的去了。”
“至于太子,必绝后无疑。”
“臣大胆推算,这个人篡位以后,一定不会留在应天府,一定是定都在北方他自己的封地。”
“既然如此,那何必再去分封诸王,再去折腾,再让这好不容易才过上的和平安定的日子,又额外增加刀兵之苦?”
“为此,臣这才在塞王体系之后,又提出了天子守国门。”
“直接一步到位!”
“也好减少后世之君削藩的不顾亲情,不仁慈的骂名。”
“陛下你分封诸王是分封得痛快了,可后世之君他难受啊。我兄弟坐拥那么多的兵马,我晚上怎么睡得着觉?我要不削一下对方?”
“可这一削,北方肯定也就跟着就反了,除非镇守北方的塞王,全都是些只会浪费粮食的饭桶。”
“陛下你可有教过大舅哥们带兵打仗?”
朱元璋回道:“朕教过一点点。”
李可便道:“那更坏了!以后必反!”
朱元璋听他说了那么多,便道:“那你说,朕该怎么做?”
李可便道:“那得看陛下你自己选择,你是想让太子殿下的这一脉顺利地传下去,还是希望让自己的子孙后代在你驾崩以后,先经过一场互相残杀,然后选出一个更优的?”
朱元璋又问道:“那若是朕定都长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