伞柄,却又很快释然地放松。
擦着墙的云汲见泠妩不如他设想的那般出声询问他是何人,却也没有转身离开,便一咬牙狠心要摔倒。
他本是不愿这般做的,毕竟这样会弄脏衣裳,到底也会脏了些在陛下心中初遇的美好。
可只有这样,或许他还能有留在陛下身旁的可能……
他不愿,不愿这唯一一个往上爬的机会,被他自己亲手放走!
他闭着眼,静静等待摔在地上的痛感传来,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倒是落入了温凉还带着冷香的怀中。
他蓦地睁开眼。
泠妩将他护在臂弯中,眸色淡漠的扫了眼门的缝隙处,最终停留在云汲的脸上。
云汲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
他以为自己对女人会信手拈来,可现在心口在告诉他:
有的时候心悸就是这般,来的莫名且疯妄。
他忙从泠妩怀中起身,颤着声音跪地,“陛下恕罪,奴知错了!”
泠妩今日穿了月白锦蓝朝凤绣缎裙,外罩素锦披帛,腰系金线绣凤香囊,足蹬白玉东珠履。
墨发半绾,仅斜插了支镂空雕花银簪,额间却缀了一颗莹润珍珠,肤若凝脂,黛眉朱颜,淡漠而温柔。
云汲心中此刻只有一个念头——
有的人,自该生来就贵于云端。
第57章
他垂着头,耳尖已通红一片。
泠妩盯着云汲的发顶看了会儿,缓慢启唇,“你何错之有?”
她似笑非笑,眸中波光潋滟。
云汲抬头瞧了泠妩一眼,惊慌失措的眸色刚刚好,不显刻意又招人怜惜,“奴,错在奴办事不利,还险些撞到陛下……”他还有些哽咽。
“朕听你说这本不是你的活计,你又为何揽下?”
云汲咬唇,一张稚嫩可爱的面庞上有过一寸黯然,“回陛下,此事……此事与陆哥哥无关,不是陆哥哥逼着奴来打扫宫阙的。”
泠妩蹙眉,“他逼你了?”
云汲慌乱解释,“不是陆哥哥,是……不是、是,是云汲自己要求的。”
泠妩心中了然,面上也依旧平静,可吐露的话却是含着冷的。
“宫中竟有如此恶毒之人?传朕旨意,陆乘风怙势凌弱杖责二十大板,罚俸三月,全后宫皆以儆效尤。”
而陆乘风则满眼的不可置信!
他恶毒?
他什么时候逼他了?
又什么时候云汲会来打扫这永巷了?
云汲就差名义上成这永巷的半个主子,他能支使得了他!?
而且永巷的脏活是擦墙?那他日日刷的恭桶倒得粪便叫什么?叫“干净”活不成?
还有这日日以来,他被所有人排挤,所有脏活累活全是他一人所做!与云汲有何干系?
贱人!恶毒的贱人,就会装绿茶!没脸没皮的娘娘腔!明明桑泠妩也是现代人,怎么就看不出来他在茶言茶语?
陆乘风挣扎着,可日日劳累连饭都吃不饱的他,又怎么比得过这群力大如牛的宫女?
管事姑姑却笑的眼尾褶子都开出了花来。
哎唷,她就说云汲是个天生富贵命,无论这话说的如何,只要是合那位的心意,那便是顶顶好的!
等以后云汲当上了主子,她也能跟着沾光!
一想到此,管事姑姑的笑就掩藏不下去,连带着瞧陆乘风也好了些,她凑近陆乘风小声嘀咕:
 “有的人啊生来就是当主子的命,不像你,就活该干这脏活累活,所有的功劳都被人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