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让他死就直说!
姜璎或许也意识到自己拒绝得太快太伤人颜面,于是道:“阿兄,你真的不能走。就算要走,也应该断尾求生才是,怎么能轻轻松松,翩然离去?”
袁遗大为震惊,这说的还是人话吗?
再纠缠下去也没意思。
袁遗面色虚弱,冲她招了招手。
姜璎走近,两人只隔不到半臂距离。
“知道那么多,对你没有好处的,小石头。”他揪了揪她脸蛋,要是前梁还在,他们一定会像姑姑姑父那样,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但是现在嘛,袁家只剩下他一个。
何必再拖累别人呢?
渐急的雨势中,声音轻缓而模糊。
“少去王家,离老夫人远一些。你,还有姨母。”
“她们在做什么?”
“嗯…这是一个好问题,但还是不知道的好。”他眨了下眼,松开手,脸颊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倒也不是他手下留情,只是赵咎在外头,到时候看见,帮姜璎出气怎么办?
他可打不过啊啊啊!
“浓浓的亲事,也是老夫人授意的吗?”姜璎追问道,被一根手指抵住额头,不许再前进了。
袁遗的手同他的面色一样,是一种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指骨如冷玉,不带半分血气。
“不是。”他温温一笑。“但这个结果,她一定非常高兴。”
“那——”
“好了不许说了。”袁遗做了个嘘的动作,修长食指轻轻碰了下唇瓣,冰凉的指腹还残存着一抹不属于他的温暖。
“照顾好自己,也看牢浓浓。”
“若是可以的话,想想法子,让赵咎外放吧。你随他一起去任上。”
哪怕只是县令,也好过在盛京。
袁遗又咳了几声,摆了摆手,“好了不说了,外头雨急,阿妹停步吧。不必再送。”
“哦对了。”
袁遗想起什么,回头,一脸严肃,“若是赵咎养外室,你记得写信跟我说。”
姜璎怔怔地望着他,想笑,又笑不出来。
“阿兄要亲自教训他吗?”
“当然——不是!”
开什么玩笑,他怎么可能打得过赵咎!
袁遗眨了下眼,正经的外表下,难得露出几分俏皮,“他养外室,阿妹也养。我自荐枕席,绝不让阿妹丢面子。”
姜璎:“……”
姜璎:“有道理。那就拜托阿兄,一定要活久一点,再久一点。”
袁遗莞尔一笑,摆了摆手,“不必送了。”
仆从们跟上。
五六把油纸伞徐徐展开,将急雨阻隔在外,护着主子离开。
姜璎轻轻叹了口气,正要派人传话,领赵咎进来,忽然脚底心升起一股寒意。
一抬眸,便对上了对面长廊的目光。
他动了动唇,无声询问:“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