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中守将贾珏何在?可敢出堡与我家殿下阵前斗将?”
“若尔胜,殿下亲口允诺,即刻退兵三十里,解围而去。”
“若尔胆怯不敢,或是败亡于殿下神威之下。”
传令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戏谑与侮辱:
“就速速献出堡垒,跪迎殿下。”
“殿下宽宏大量,念你颇有几分蛮力,可赏你为殿下牵马坠镫,做个奴仆,饶你不死。”
“免得你这堡内几百臭虫,尽数化为齑粉!何去何从,速速决断!”
此言一出,城头敢死营士卒顿时怒发冲冠,不少人双眼赤红,握着刀枪的手指节发白。
“混账,狗杂种,敢辱我家百夫长!”
“放你娘的屁。”
“老子先撕了你这张嘴。”
污言秽语和怒骂声登时爆发。
老兵刀疤脸也狠狠啐了一口,眼中杀机毕露。若非军纪约束,只怕已有箭矢射下。
贾珏的面容却沉静如水,只是眼神愈发深刻锐利。
他微微抬手,城头的喧哗瞬间被压制下去。
贾珏的目光依旧死死锁定着远处赫连啜那魁伟如魔神般的身影。
斗将,呵,若赫连啜选择大军昼夜不停车轮战,或者干脆调来大量投石车狂轰滥炸,贾珏可能还有点头疼。
斗将,这可是你赫连啜自己找死了。
而在赫连本阵,赫连啜身侧的几名居庸关留守千夫长,如仆骨浑等人,一听“斗将”二字,脸色瞬间变得更加煞白。
他们可是亲眼目睹过贾珏在万军丛中如何如入无人之境的恐怖。
“殿下!殿下!”
仆骨浑几乎是滚鞍下马,扑到赫连啜马前,声音因为恐惧和急切而变形。
“万万不可,那贾珏非是常人,乃是杀神降世。”
“其神力无穷,凶残无比。”
“兀术将军、秃发乌孤将军皆命丧其手,便是铁甲重铠亦不能阻其锋芒分毫。”
“殿下您万金之躯,统帅全军,身系汗国此战胜败,岂能为了区区一个周军百夫长,轻冒此险。”
“我等麾下三万儿郎,踏平此堡如碾蝼蚁,何须殿下亲自动手啊!请殿下三思!”
另一个千夫长也慌忙劝谏。
““殿下!贾珏此獠最是狡诈凶狠,他前番两战,皆是以奇袭冲阵得逞。”
“若其突然暴起冲阵,或是施展那夺命投矛的邪术,万一伤及殿下分毫,我等、我等万死难赎其罪啊。”
他们的话语充满了对贾珏深入骨髓的恐惧和对赫连啜安危的担忧,或者说对自身可能被牵连后果的极度恐惧。
然而,赫连啜的反应却完全出乎这些败将的预料。他不怒反笑,只是那笑声如同金属刮擦,令人头皮发麻。
他那双琥珀色的兽瞳中翻涌着被彻底藐视的狂怒和对自己力量的无上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