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冰库审讯室。
惨白刺眼的白炽灯悬在头顶,俯视着水泥地上暗褐色污渍。
柳其元被剥得只剩一条短裤,蜷缩在铁椅子上,双手被手铐死死固定在椅背后面,双脚则被脚镣锁在地面的铁环上。
他的身体上布满了新旧叠加的伤痕:皮鞭抽裂的条状血痂,棍棒击打的青紫淤肿,还有几处边缘焦黑的烙铁印记,正渗出浑浊的组织液。
柳其元低垂着头,头发被血污沾成一,每一次喘息都无比费力。
审讯室铁门「哐当」一声被推开,张顺成中校背着手,踱了进来。
他的国字脸上毫无表情,身后跟着两个满脸横肉的行刑手。
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三轮行刑了。
张顺成走到柳其元面前。
柳其元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身体剧烈颤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
张顺成俯下身,用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挑起柳其元的下巴。
「柳其元,」张顺成眼睛死死盯着对方,「想清楚了吗麽,聊聊那份刺杀计划?」
柳其元嘴唇哆嗦着:「我真的不知道什麽刺杀计划,你们说什麽,那就是什麽吧——」
「哦?是吗?」张顺成松开挑着他下巴的手,直起身。
他从旁边行刑手端着的托盘里,拿起一张写满了字的纸,慢条斯理地展开,凑到柳其元眼前。
「这是给你做的笔录,是这个计划麽?」他指着纸上的内容。
纸上清晰地写着柳其元的供词。
他是在釜山的潜伏人员,听从上级指令,协助执行针对韩国军队中层军官的刺杀计划。
柳其元看了一眼,机械性点头:「你们说什麽,都对。」
「什麽叫我们说什麽都对?」张顺成听出对方话里有话。
「不不不,都是我说的,口供无误。」柳其元惊恐地摇头。
「我看你这家伙交代问题不清不楚,避重就轻,还是心存幻想,妄图蒙混过关!」张顺成满脸不高兴,随手把纸扔回托盘。
他走到墙角的火炉边,炉子里炭火烧得正旺,上面插着的几根烙铁尖端已经烧得通红。
张顺成拿起一根最粗的烙铁,在火炉上方轻轻转动着,让尖端均匀受热。
烙铁尖上腾起淡淡的青烟,发出轻微的「滋滋」声。
张顺成转过身,拿着那根通红的烙铁,一步一步走回柳其元面前。
柳其元的呼吸骤然停止,喉咙发痒,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顺成欣赏着对方的恐惧表情,似乎很享受这种掌控感。
他并没有立刻把烙铁按下去,而是将那通红的尖端,在距离柳其元大腿皮肤只有几厘米的空中,来回地移动着。
「热吗?」张顺成舔了舔嘴唇,「说说看,这上面写的,是事实吗?是不是有这回事?」
他再次指了指托盘上的那张纸。
「啊——」柳其元崩溃了,「有有有!长官,就是这些!!」
张顺成这才稍微移开了一点烙铁,但依旧悬着:「你们要刺杀的目标是谁?是哪个部队的?」
柳其元吓得瑟瑟发抖:「长官,我真不知道!我就是个外围,传个信儿,放个风什麽的。」
「上面只说要配合,具体是谁,我这种小虾米,哪里配知道啊!」
张顺成盯着他看了足足有十几秒,似乎在判断对方话语的真实。
柳其元的精神防线已经彻底崩溃,何况他也就是个小虾米而已,不像是在说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