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雨水仿佛真的将上玉京变成了一幅水墨画,但这副画却缺少了最重要的人。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儿?」
「留情湖。」
夏怜雪皓腕如雪,在路长远的面前晃来晃去:「不是取丹吗?」
「丹还未出,所以我们先去找个位置,等丹出。」
「可是留情湖有什麽不得了的地方,公子,面婆婆与你都如此看重这湖畔。」
路长远很自然的道:「留情湖底有一只大魔。」
夏怜雪朝远处看去,轻轻的道:「我晓得的。」
她当然看的出来。
因为那只巨大的恶心触手正在湖中央晃动,仿佛要升天捅破苍穹,阵阵黑雾从触手中散出,将雨染成了黑色。
「公子,三皇女也在这里。」
路长远抬头看去,在半空中也有着一抹打伞的身影,少女青玉束腰,深青道袍,身段儿纤细曼妙,黑色的雨不可靠近她一步,对比下更显得她肌肤白净却带着点点浅樱色的光泽。
路长远笑道:「看来是家里的事太大,她也打算管上一管了。」
留情湖畔可见数位被黑气缠绕的修行者,这些人面色痛苦,似是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出来,他们的修为与血肉在一点点通过黑气传输给留情湖底的大魔。
「路公子。」苏幼绾一步一步,脚踏虚空慢慢走下:「你来此地,可是要做些什麽?」
路长远回道:「那枚出世的丹,后来如何了?」
「路公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用问题回答问题。」
「彼此彼此。」
苏幼绾摇头,如雪的白发随之飘荡:「据说是御剑宗抢到了那枚丹药,现在当还藏匿在城中。」
抢到丹药的,没抢到丹药的,应该都没来得及离开上玉京,尽数都被黑雨淋到,拖进了梦。
路长远又道:「所以你要做什麽?」
苏幼绾一如既往的淡然:「幼绾也不知该做什麽,倒是路公子想做什麽?」
没等路长远回答。
一道清澈的男声自后方传来:「几位道友,还是先一起帮忙,斩了那触手,否则这满城的道友可就要死在这鬼东西的手底下了。」
来者提着剑,手中拿着葫芦,他倒是没打伞,雨将他淋了个透,但饶是如此,也遮掩不了此人的那一抹锋芒。
青草剑门剑子李青草。
九门十二宫的剑子,一颗剑心坚硬的好像在雪山之巅是杀了十年雪妖,区区噩梦,也不过是困住了他一时片刻罢了。
他再度看向那个雨夜的时候,已经毫无知觉了,只有怀念。
那毕竟是来时的路。
再怎麽刻骨铭心,也不过是年少的感情罢了,哪儿能比得上壶中酒和手中剑。
李青草看了一眼苏幼绾,又看了一眼夏怜雪:「原来是三殿下和夏仙子.......这位兄弟,我还未请教名讳。」
他顿了一下,然后想起要自我介绍:「青草剑门,李青草。」
路长远笑道:「路长远,一介郎中。」
「原来是路兄。」李青草相当自来熟的上前和路长远我握了握手,然后拿起自己的酒葫芦:「我一看路兄就觉得咱们相见恨晚啊,路兄,你喝不喝酒?」
路长远颇为怀念的看着李青草,就好像是看见了青草剑门多年以前的那一位门主。
 一样的自来熟,一样的喜欢葫芦仗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