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父皇。”朱慈烺起身,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握住崇祯的手,语气诚恳:“父皇吉人天相,儿臣日日为您祈福,盼您早日康复。”
崇祯深知朝堂上那些文官清流的德性,自己平日里常被他们用“道德大义”裹挟,喷得哑口无言。
即便如此,他还是让朱慈烺监国。
一来是想让太子提前熟悉朝堂运作,二来也是为了以防万一,若自己真有不测,太子能不至于手足无措。
他上下打量着朱慈烺,见儿子神色坦然,丝毫没有受了委屈的模样,心中不禁有些奇怪:难道那些言官转了性,竟没为难太子?
“皇儿,”崇祯轻声说道,“让你监国,也是无奈之举。这帝王之路,你迟早要走,就当提前历练了。给父皇说说,这几天,那些大臣们可有‘教’你什么?”
朱慈烺本想等崇祯彻底康复,再慢慢禀报朝堂之事。
见父皇主动询问,他当即“扑通”一声跪倒在龙榻前,声音带着委屈的呜咽:“父皇,您为了大明日夜操劳,年纪轻轻头发就白了大半,平日里连龙袍都打了补丁,生活节俭至此,一心想让大明国泰民安。可儿臣监国这几日才发现,大明之所以陷入困境,全是因为朝堂上的蛀虫!您节俭度日,他们却在背地里疯狂敛财,把国库掏得空空如也!”
崇祯没想到儿子会说出这番话,连忙打断他:“皇儿慎言!身为储君,不可随意污蔑大臣。日后你登基,还需他们辅佐……”
“父皇明鉴!”朱慈烺重重磕了三个响头,额头都泛红了,“儿臣监国第一天,就被那些文官清流当众侮辱,说您糊涂,让一个‘黄口小儿’监国,还逼儿臣放权给内阁!尤其是那个兵科给事中光时亨,更是猖狂至极,根本不把儿臣放在眼里!儿臣为了皇家脸面,本想传旨将他廷杖问责,可锦衣卫指挥使骆养性却拒不执行,还有不少大臣跟着起哄,用言语羞辱儿臣!”
他一边说,一边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与地契,双手奉上:“儿臣忍无可忍,才亲手杀了光时亨。可抄家时才发现,这个七品小官,竟贪了五万两白银,还有这么多房契地契!儿臣不敢欺瞒父皇,特来请罪。”
崇祯对光时亨的“嘴炮”早已忍无可忍,只是为了维护“不杀言官”的形象,才一直隐忍。
如今听闻朱慈烺杀了光时亨,他心中竟有几分畅快,只是面上还需保持镇定。
可当他看到那叠厚厚的银票与地契时,眼睛瞬间亮了。
五万两白银,对如今空虚的国库而言,已是一笔巨款!
一个七品官都能贪这么多,其他大臣可想而知!
他精神一振,伸手扶起朱慈烺,语气激动:“杀得好!此等贪官,不杀不足平民愤,不杀不足以震慑宵小!皇儿年纪虽小,却有洪武高皇帝的魄力,朕心甚慰!快起来,无需请罪!”
周皇后看着朱慈烺,眼神中满是慈爱,却也带着一丝担忧,连忙帮儿子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尘:“皇儿,以后做事还是要三思而后行,莫要冲动。”
“母后放心,儿臣自有分寸。”
朱慈烺顺势起身,见崇祯没有责怪之意,心中悬着的石头落了地,又趁热打铁道,“谢父皇体谅!儿臣还有一事禀报,希望能得到父皇的支持。骆养性身为皇家家奴,却不听太子号令,让满朝文武看儿臣的笑话,儿臣已将他斩杀。此外,儿臣还查出王鳌永、李鉴、兵仗局的刘福生、李长根等人皆是巨贪,一并处置了……”
“这……”崇祯脸上的笑容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