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五城兵马司士兵平日里只会欺压手无寸铁的百姓,敲诈勒索商户,哪里见过如此凶悍的对手?尽管他们手中拿着佩刀,可在身经百战、身手矫健的东宫卫队将士面前,那些刀就像烧火棍一样,毫无用处,甚至连近身的机会都没有。有的士兵刚举起刀,就被将士们一脚踹倒在地;有的士兵想逃跑,却被将士们抓住后领,狠狠砸在桌子上,疼得哭爹喊娘。
不过两分钟时间,二十多个五城兵马司士兵就被揍得东倒西歪,个个鼻青脸肿,躺在地上哀嚎不止,手中的佩刀散落一地,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包房内一片狼藉,桌椅翻倒,菜肴洒了一地,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血腥味,场面十分混乱。
朱慈烺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一阵头疼——五城兵马司本是负责京师治安、保护百姓的军队,如今却成了官员的私兵,只会欺压百姓、讨好权贵,毫无战斗力可言,连一群纨绔都管不住,反而被纨绔当枪使。大明的军队已经腐朽到了骨子里,吏治更是败坏不堪,想要中兴大明,谈何容易?不杀一批贪官污吏,不彻底打破现有的利益格局,不重建一支有战斗力、有纪律性的军队,根本无法改变现状!
想到这里,朱慈烺心中的烦躁更甚,他对黄得功等人挥了挥手,沉声道:“把五城兵马司的士兵都扔下楼去!让他们给我记住,五城兵马司是用来保护百姓的,不是用来欺压百姓、讨好权贵的!再让这些纨绔公子们写下认罪书,把他们今天做的事、以前犯下的罪行,还有他们的家世背景,都一一写清楚,签字画押后,也扔下去!让京师的百姓都看看,这些勋贵子弟到底是什么德行!”
“好嘞!兄弟们,干活!”黄得功、孙应元率先响应,两人各自架起一个被揍得奄奄一息的五城兵马司士兵,大步走到窗口,不由分说地将他们从二楼窗口扔了下去。东宫卫队的将士们也纷纷上前,效仿黄得功的做法,将剩下的士兵一个个扔下楼。
楼下传来一阵“扑通”声和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围观的百姓吓得纷纷后退,脸上满是震惊——他们没想到,这些敢打勋贵子弟、敢对抗五城兵马司的人,竟然如此大胆,连官府的人都敢扔下楼!
那些勋贵后代和官二代亲眼看着五城兵马司士兵被扔下楼,吓得浑身发抖,再次傻眼——他们原本以为五城兵马司来了就能救他们,可没想到这些士兵如此不堪一击,还被对方像扔垃圾一样扔下楼。他们终于意识到,眼前这些人绝不是普通的“乱民”,甚至可能比五城兵马司还有权势,可他们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连五城兵马司的人都敢动?
“爷爷饶命!求您放过我们吧!我们知道错了!”纨绔们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气焰,纷纷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额头磕得通红,有的甚至磕出了血,“我们给您银子,给您很多很多银子,只要您能放过我们,您要多少银子我们都给!只求您别把我们扔下去!”
岳洋让徐良拿来纸笔,将纸和笔扔在纨绔们面前,冷冷地说道:“少废话!把你们以前犯下的罪行——比如抢人家的姑娘、霸占百姓的田地、敲诈商户的钱财,还有今天在酒楼调戏服务员、抢夺包房、辱骂殴打将士的事,都一五一十地写清楚,再把你们的姓名、家世背景、父亲或爷爷的官职,也都写下来,然后签字画押。若是敢有半句隐瞒,或者故意写错一个字,老子就打断你们的狗腿,再把你们一个个扔下楼去,让你们尝尝摔下去的滋味!”
听说要被打断腿再扔下楼,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讨价还价,连忙磕头如捣蒜:“爷爷饶命!我们一定乖乖写,一定写清楚,绝不隐瞒半个字,求您别打断我们的腿,别把我们扔下去!”
“少废话!快点写!别耽误殿下的时间!”岳洋眼睛一瞪,厉声呵斥——殿下还要回去处理军队改制的事,哪有时间跟这些纨绔耗着。
“是是是!我们马上写!现在就写!”纨绔们不敢再耽搁,纷纷拿起纸笔,趴在地上,忍着身上的疼痛,按照岳洋的要求,开始写认罪书。有的纨绔因为手被打肿了,握笔都握不稳,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却不敢有丝毫停歇,生怕动作慢了会被打断腿。
阳武侯之子薛豹最是识时务,他知道现在求饶没用,只有乖乖听话才能保住性命,便率先动笔,一边写一边偷偷观察朱慈烺的神色,想从对方的表情中判断出他们的身份,可朱慈烺始终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让他心中更加恐惧。
黄得功在纨绔们身边转悠了一圈,想看看这些小子都写了些什么“丑事”,可他凑到一个纨绔身边,看了半天,发现纸上的字大多不认识——他这辈子舞刀弄枪、上阵杀敌还行,读书识字可就差远了,小时候只跟着私塾先生学过几个简单的字,稍微复杂一点的字就认不全了。
老黄无奈地摇了摇头,小声嘀咕道:“妈的,还是打仗痛快,这些破字看着就头疼。”说完,便转身走开,走到窗边,看着楼下围观的百姓,心中琢磨着接下来该如何训练虎贲军。
燕雄鹰见黄得功一脸茫然地走开,也好奇地走过去查看——他比黄得功强一些,读过几年书,认识不少字。可他挨着看了几个纨绔写的认罪书后,额头瞬间布满了汗珠,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心中暗道:“不好,这次闯大祸了!”
他感觉今天这件事,恐怕要闹大了——这些纨绔的家世背景,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复杂,牵扯到的勋贵和官员,也远比他们预料的要多。东宫卫队的其他将士见状,也纷纷围了过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燕雄鹰如此紧张。
十几个认字的把总和总旗,挨个看完纨绔们写的认罪书后,都沉默地回到朱慈烺身边,低着头,不敢说话,脸上满是担忧——他们终于明白燕雄鹰为什么会脸色凝重了。原来,这二十多个纨绔中,竟然有十几人是大明侯爵、伯爵的后代,其中还有一个是定国公徐允祯的孙子!
定国公府可是大明的开国勋贵,与英国公府齐名,在朝中的影响力极大,远非阳武侯府可比。他们只是东宫卫队的成员,就算最近跟着太子打了几场胜仗,立下了一些战功,也无法与这些传承了两百多年的勋贵世家的权势相比。若是只得罪一两个勋贵后代也就罢了,可他们这次一下子揍了十几位,还把五城兵马司的士兵扔下楼,这无疑是给朱慈烺惹了天大的麻烦,甚至可能会引来勋贵集团的联合反扑。
半柱香的时间过去,纨绔们终于按照要求写好了认罪书,一个个双手捧着认罪书,恭恭敬敬地递给岳洋,生怕递慢了会受到惩罚。岳洋拿起最上面的一份认罪书,仔细看了一眼,顿时感觉头大——这份认罪书是定国公的孙子徐明写的,上面不仅写了他今天在酒楼的所作所为,还提到了他以前曾强抢民女、打死家丁的事,更重要的是,他还在上面写了他爷爷定国公徐允祯包庇他的经过。
这些纨绔的家世背景,远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牵扯到的勋贵和官员,更是遍布朝野。他只是东宫卫队的一个普通将领,根本不敢擅自做主,连忙将所有认罪书整理好,快步走到朱慈烺面前,双手递了过去,神色凝重地说道:“小爷,今天这事恐怕搞大了,这些纨绔牵扯到了好几位勋贵,还有定国公府的人,您一定要谨慎处置啊!若是处理不好,恐怕会引来勋贵集团的不满,对您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