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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宅
沈羡来到后院厅堂中落座,与刚刚安顿下来的林靖叙话。
林靖打量着对面的少年,赞了一句,说道:「沈公子一言九鼎,敢作敢为,有远迈乃父之风。」
沈羡谦虚道:「林姑父谬赞了。」
老爹听到这话,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你我以后就是姻亲了,不必如此生分,该改称舅舅了。」林靖笑意吟吟道。
沈羡也不是矫情之人,道:「那就以舅舅相称了。」
林靖脸上笑意愈发繁盛,说道:「贤侄这就对了。」
沈羡定了定心神,说道:「想要和舅舅打听一下京都的近况。」
本来以为这辈子不用卷了,可以安心躺平,结果发现完全不是那麽回事儿,沈家似乎已经没落了,而且京中也有危机随时降临。
否则,老爹也不会窝在一个谷河县当个从九品的县尉。
林靖诧异道:「贤侄是想问什麽?」
沈羡沉吟片刻,问道:「太后为何要信用酷吏?庆王谋逆一案又是怎麽回事儿?」
既然要避免酷吏找上门,给家门招祸,就需要了解如今的朝局变化。
林靖眉头紧皱,说道:「此事说来就话长了,为何要信用酷吏?神都里说什麽的都有,大抵是说世家子弟都不像话,食君之禄,不忠君之事,只能重用寒门。」
沈羡眉头紧皱,道:「世家子弟出身高贵,含着金汤匙出身,自是傲气十足,目无馀子。」
他不算什麽世家子弟,兰溪沈氏如今已是落魄郡望,到老爹这一脉,已经沦落到县中豪强。
可能正如老爹所言,没有老爹顶着,他再不出仕,只能靠杂耍卖艺要饭去了。
「酷吏说是寒门,其实祖上也是郡望,后来通过科举做了官,以法家之道为太后爪牙,对世家门阀,宗室藩王颇为仇视。」林靖解释道。
沈羡点了点头,道:「寒门也是门。」
这并不奇怪,寒门也是门,或者说真正的草根三代就绝嗣了,很多都是曾经的郡望高门的庶支,一代代开枝散叶,繁衍生息,渐渐成了平民。
林靖叹了一口气,续道:「庆王那是景朝李氏皇族,这样谋逆的宗藩,在五年间,已经是第八个了。」
沈羡:「……」
这是削藩?还是篡逆的戏码?
林靖端起茶盅,说道:「庆王谋逆没谋逆呢?你要看怎麽说,按御史台的说法是或许有。」
或许有,沈羡听到这三个字,不由心头微震,暗道,这不是莫须有吗?
暂且按下心头波澜,静听林靖叙说。
而不知道何时,外间天色渐沉,下人已经点上了蜡烛,烛光摇曳,橘黄烛光投映在窗棂和书桌上,室内平添了几许静谧。
林靖端过茶盅,摇了摇头,说道:「太后或许是在剪除宗室,或许是为了削平世家,每一次宗藩谋逆,都卷进了不少世家郡望,有人说太后想要代景自立,但此事太过惊世骇俗,也有人说太后想要一扫世家门阀沉疴,继承文皇帝和孝皇帝的遗志。」
沈羡皱了皱眉,问道:「那林舅舅以为是哪一种?」
看来他真该寻一本大景国史看看了,这都不知道说的谁是谁。
林靖放下手中的茶盅,似有些愤愤道:「或许兼而有之,谁也猜不出太后的心思,大景立国百馀年,如今逆案迭发,江河日下,也不知道是怎麽了。」
就在这时,就听到一道清泠如飞泉流玉的声音在两人耳畔响起:「无非是立国已久,百弊丛生,积重难返。」
沈羡凝眸看向那女子,但见换了一袭广袖素色衣裙,相比先前所见的温婉和端庄,更多了几许清雅的书卷气韵。
斗笠外的一缕秀发上滴着水珠,似是刚刚沐浴过,随着走近,如菱荷的清香袭来,让沈羡微微失神。
沈羡问道:「虞小姐,你没有休息?」
暗道,这虞青婵似乎颇有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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