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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道理!」不少人纷纷恍然,表达了支持。
有些贫穷的家庭不太愿意,提出了异议,然后有较为宽裕的家庭站出来说可以多承担一些。
但又有人出言阻止,说这样的话会有更多人不愿意出钱。
于是他们又讨论了二十多分钟,最终决定按照每人每周收入5先令为界限,低于5先令的人可以免于付清洁费。
至于低收入人群的名字,人们想了很多,但脑子里只有「下等人」或者「穷人」这样的贬义词,于是西伦终于派上了用场,取了【共济名册】这个词。
他全程几乎没有插一句话,只是坐在地上,黑色长袍蹭满了灰尘,微笑地看着这些人们。
他感到欣慰。
纵使是救世主,也不可能一个个人去救。
 能救他们的,只有他们自己,他们需要团结,需要反思,需要觉醒。
突破人与人之间的提防和界限,一起像这样没形象地坐在地上,一起做着饭吃着东西,讨论着他们的未来和希望。
人们汇聚得越来越多,许多下工后的人也凑了过来,西伦听他们登记工资和职业丶登记家庭组成丶讨论选一个委员会丶讨论如何帮助共济名册上的人。
甚至讨论要不要建一个足球队。
他默默地离开了,脸上带着笑容,因为这里已经不需要他了。
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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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流逝,福音会的临时驻地里愈发忙碌。
这里是地下六层,有着上千套最豪华的住所,西伦的一千平地下避难所就位于这里,走廊上铺着鲜艳的地毯,旁边是各式各样的盆栽,华丽的白金色墙壁上用木板铺成温暖的挡板。
但他从来没来过这个家,只是交给了福音会,把它当成了办公室。
高档家具和享乐设施全都被挪到一旁,大厅里摆着五十几张桌子,三个接线员不停地接听着来自三个楼层的金属传声筒,三个记录员则在他们身后记录要求。
后面坐着的则是各个技术人员,他们招聘了几个会修管道和焊接的。
而就在西伦和玛蒂尔德探访住户时,福音会的铃声疯狂作响,三个新招聘的记录员不断记录地址和要求,其中大多数都是要求上门维修。
山姆收了五个徒弟,但这些小家伙们才刚刚开始上课,于是只能让自己的徒弟推着轮椅到处跑。
当然,要怪只能怪那两人,这两人四处分发福音会的小卡片,不少人都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去联系,地下三层的福音会联络室外排满了队伍。
走访了数十个住户之后,也不知外面的太阳落到哪儿了,西伦和玛蒂尔德在中央碰面,这里是升降梯井中心,一百台升降梯井矗立在这里,繁忙地运送着乘客。
「怎麽样?」西伦打了声招呼。
玛蒂尔德显得有些低落,提着空空荡荡的篮子,走了过去:「还行,就是有些难过,有不少老人独居,年轻的男人们基本都在矿井里,畜牧区和农业区的工作都不要他们,女人们完全找不到工作,小男孩大多去维修蒸汽管道,在那些高温的管道里爬进爬出工作。」
「我这里统计的也差不多。」西伦掏出厚厚的一叠纸,上面清晰地记载了他探访的九十二户人家的情况。
「你是真的喜欢做笔记。」玛蒂尔德看了他手上的纸一眼,赫然写着「人口结构」丶「商业状况」丶「财产关系」丶「剥削状况」等看不懂的内容。
「这些都是重要的资料。」西伦说道,「别的不提,就说最简单的,统计出来最大的问题是妇女就业问题和煤矿工人安全问题,哪怕我什麽都不做,只要在下次弥撒时提出并且表达同情,人们就会觉得『主教大人是站在我这边的』,加上本身就是信徒,马上就会归属于教会。」
玛蒂尔德笑了一声:「你会什麽都不做吗?」
西伦也低下头,悄悄对她露出一个笑容,在垂落的黑发下显得有些狡黠:「当然不会。」
玛蒂尔德看着墙上贴着的海报,在漫天冰蓝色的风雪中,黑色的钢铁总督巍然屹立,下面的四行字写着:「凛冬中不灭的意志/一同迎战风雪/葡月12日总督演讲/请于各喇叭口前聆听」。
「你这是作弊吧?」她说,「你慰问过的人,几乎不可能再站到总督那边了。」
「不。」西伦摇了摇头,「首先我们和总督并不是敌对关系,不要强迫人们站队,我们是共同领导斯佩塞熬过严冬的夥伴,只是他不太喜欢我,所以我得适当反击。」
「其次就是——我们来不及。」
「斯佩塞目前一共三万多人,我一天见一百五十人就是极限了,但距离演讲只有四天。」西伦看了看竖井上巨大的机械钟,有一个满脸灰尘的小男孩正在那后面,用满是油污的扳手调整时间。
玛蒂尔德看着她:「那个演讲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我不知道他会说什麽,但我不能让人们留下先入为主的印象。」西伦说道,「人们没有别的信息来源,万一雷恩在广播里为我们罗织罪名或者说点坏话,都会变成真的,他掌握了唯一的媒体宣传途径。」
「我尽量帮你。」
「好。」
「不是为了你。」
西伦笑了:「没必要加这一句。」
「但你得给我钱。」
「……多少?」
「一万镑,我保证物有所值,你还有投资回报。」她说。
西伦看着她棕色宛如琥珀般的眼睛:「好。」
圣库里那堆黄金长宽约一米半,高约一米,看着不大,但足足有41吨,约合五百六十万镑,差不多是阿尔比恩帝国一年财政收入的4%。
可以说,目前能用钱解决的事情对西伦而言都不是问题,但斯佩塞的市场就这麽大,盲目投入货币可能会导致购买力下降,而且末日降临后,大部分交易都变成了以物易物,所以那堆金镑就这麽放在那里,西伦平时用的都是银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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葡月8日,很寻常的一天。
如果灾难没有降临,这个月应该是葡萄收获和酿酒的季节,人们会把葡萄采摘下来堆在一起,让美丽的少女用脚将其踩破。
当然真实情况其实是村子里男男女女共同上阵,你也不知道喝到的是谁的脚踩出来的葡萄酒。
不过如今连这样的日子都没有了。
西伦和玛蒂尔德东奔西走,并于葡月九日举办了一次小型弥撒。
罗根丶凯尔和法夫纳把属灵栖居旁边的那栋仆人住宅楼变成了练兵场,徵召了二十名青壮男子日夜练兵,还在屋内挂起了【圣辉骑士团及德尔兰特亲卫队总部】这样长长的木板。
艾尔德里奇没有招收学徒,但买来了那五台拖拉机,每天都闷在租的车间里敲敲打打,看起来真的很想拿回那几列车厢了。
山姆在福音会里忙碌,一有空就教他的五个学徒,年老的身体里爆发出不可思议的热情。
约瑟夫在教堂门口认认真真当起了司门员,每天早晨六点准时打开橡木大门的门锁,披着厚厚的白色风衣接待前来参观或者祈祷的信徒,然后在晚上十一点最后一个离开并且锁门。
风雪还在日渐增大,沉重的乌云再次遮蔽了太阳,气温降至零下二十五摄氏度,人们已经不期待明天会暖和起来,而需要经过地表的工作也成了人厌狗嫌的招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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