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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砚操控着钻臂的身体,刻意让动作显露出一丝符合其身份的丶被上级命令驱策的僵硬与顺从。
他跟在两人身后,金属靴底踏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沉重的回响。
门外的走廊,浸没在应急光源提供的丶病态的幽绿光线中。
空气里弥漫着金属冷却液的涩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臭氧焦糊气,这是灵能过载后的典型气味。
许砚靠在冰冷丶布满细微划痕的合金墙壁上,能感到那来自门后的丶低频的灵压震动,正透过墙体,如同垂死巨兽的心跳,一下下敲打着他的金属肩甲。
就在厚重的金属门在他身后缓缓合拢丶即将彻底隔绝内外的前一瞬,他眼角的馀光敏锐地捕捉到。
门内的判官,已然背过身去。
其右手探入怀中,再伸出时,指间已拈起一枚遍布绿锈的古朴青铜铃。
他甚至没有回头,只是左手拇指的指甲在食指指尖迅疾一划,一滴殷红的血珠沁出,被他精准地弹在铃身之上。
铃声并未响起。
那滴血珠竟如同活物般,在触碰到青铜铃表面的古老云纹时,被那些纹路贪婪地「吮吸」了进去,瞬间消失无踪,只在云纹沟壑中留下一道转瞬即逝的丶妖异的红芒。
金属门彻底闭合的沉闷声响,如同斩断了最后一丝与外界的联系。
许砚站在门外,与其他两人一同被隔绝在走廊的晦暗光线里。
属于钻臂的听觉捕捉到门内传来一声极其轻微丶却直抵灵魂深处的铃铎微震,但那声音仿佛隔着一整个世界,模糊不清。
下一刻,铜铃无风自动,发出一声直刺魂魄深处的低鸣。
铃音荡开,判官面前的空气微微扭曲,浮现出一幅模糊的水墨画卷虚影。
画中,一个身着素白长袍丶发丝半白的身影背对而立,虽未见其容,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穿透虚影,笼罩下来。
一个淡漠的声音直接在众人心间响起,不带丝毫人间烟火气。
判官躬身,语气前所未有的凝重:
「禀白主,西郊七号库房已毁,封魂阵破,渊蚀之气外泄。目标许砚,魂魄离体,不知所踪。其随身那件『邪镜』,正随其肉身在此。」
虚影沉默片刻,那心念传音再响,寒意更甚:「魂离肉身多久?」
「已过三小时,逼近四小时关口。」
「时间过了。」白主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宣判般的冷酷,「魂魄离体逾三小时,肉身即成无主空壳,极易被游魂野鬼丶乃至更凶戾的东西占据。届时,恐生大患。」
判官额头渗出细密冷汗:「寻找新的丶能承受其魂压的『容器』需要时间,至少还需一日……」
「等不了。」白主打断他,「启动『招魂』吧。」
判官身体猛地一颤,豁然抬头:「白主!《玄律令》首戒便是严禁对『钥体』行招魂之法,恐惊扰其内封禁,这……」
「律令是死的。魂离肉身三时,壳即空。空壳不守,则渊必反。」
白主的心念之声陡然加重,那背对的身影仿佛荡开一圈无形的涟漪,压得判官周身骨骼都在嗡鸣:
「许浩宇当年行险,截取『渊』之一缕本源,强行封入亲子的魂魄深处,以其血脉与记忆为牢笼,以其生魂为饵食,才换来这二十年的虚假太平。
此封印一旦种下,便与宿主同生共死,强行剥离,等同释放『渊』于现世,此乃取死之道,绝不可为!」
他稍顿,声音恢复淡漠,却更显残酷:
「正因如此,许砚才是唯一的丶活的『容器』。安排他在那照相馆,以清理任务为名,持续让他接触微弱灵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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