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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体,他的装备,他存在的痕迹,正在被从现实的记忆中彻底擦除。
「不……不可能……」阿哲脸上的笑容凝固,转化为极致的惊骇。
他低头看着自己正在消失的双手,试图抓住什麽,却连「抓住」这个动作本身都在消散。
他猛地抬起头,望向许砚本体,用尽最后一丝即将被抹除的意识,发出无人能闻的嘶吼:
「告诉她……我……」
话已来不及,但他咬着牙,死死盯着那张苍白的脸。
那是许砚——那个在任务报告里永远排在他前面的名字,那个在陈知微照片里永远站在中心的身影。
他曾无数次在深夜,对着任务清单上紧挨着的两个名字幻想:如果有一天,我的名字能单独出现在阵亡名单上,是不是终于能走到你前面一次?
现在,他的幻想以最残酷的方式实现了。
他喃喃笑了笑,带着一丝苦涩的得意。
「这下……总算赢你一次了。」
话音未落。
啪。
如同一个肥皂泡破裂。
阿哲,连同他周围数米的空间,彻底消失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没有血迹,没有灰烬,仿佛他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只有那片区域呈现出一种绝对的空无,比黑暗更深邃,比虚无更彻底。
不是死亡,是「从未存在」。
许砚的思维也随之中断了一秒。
钻臂的运算核心因无法处理这个结果而短暂宕机。
他下意识地在资料库里搜索「阿哲」的名字——【查无此人】。
那个会叫他「砚哥」丶会和他较劲丶会偷偷喜欢陈知微的鲜活存在,连一个数据碎片都没留下。
然后,一种远超系统负荷的情绪,如同海啸般冲垮了所有逻辑防火墙。
「……阿哲?」
他的电子音轻微地丶困惑地响了一下,仿佛在确认一个程序的错误。
下一秒,
「阿哲!!!」
钻臂的胸腔装甲从内部轰然炸开!
——那一刻,时间停滞。
空气中传来一阵极轻的破裂声。
许砚的呼吸突然紊乱,他的瞳孔在剧烈收缩。
钻臂义体体内的灵能线路一根根炸裂,发出烧焦的声响。
「……阿哲?」
声音几乎听不见,像是被掐断的梦。
下一秒,他怒吼出声,
那一声,仿佛撕开了铁棺区的天顶!
「——阿哲!!!」
所有监控仪同时失焦,灵压探针的水银柱疯狂跳动。
他周身的灵光瞬间暴涨,宛如灵魂反爆的核心点。
钻臂的机械躯壳承受不住剧震,铆钉纷纷弹飞,能量护层成片撕裂!
「混蛋!混蛋——!」
许砚怒吼着,拳头猛地砸向虚空,那一拳下去,空气被实质化,炸出一道音障裂缝!
周围的灵能粒子被吸入,爆发出一圈目盲的闪光!
他脑海中浮现出阿哲刚才的笑,那笑在记忆里燃烧丶扭曲,最终化为白光。
「你这个笨蛋……你为什麽——」
他嘶吼着,语音破碎。
钻臂的肩部装甲崩碎,露出半透明的灵能骨架,他的意识线几乎要崩断!
「镇魂铁,启——!!!」
他猛地引动了原身护印,青光自虚空中炸开,瞬间形成护场,将那即将溃散的理智硬生生固定住。
玉蝉悬浮于掌心,与同生镜的连接虽微弱,却未断!
许砚的呼吸急促得像野兽,脸上已没有表情,只有一片失控的冷怒。
「你以为……我会让你白死?」
声音在空间中层层震荡,像有千百个许砚同时在怒吼。
「渊——!听清楚!!!」
他抬头,盯向那片正在坍塌的光海,瞳孔中映出渊的形影。
「你要这副身体——是吗?」
「那就过来拿!!!」
钻臂义体的胸腔裂开,他将所有灵能与意志,孤注一掷地注入同生线!
那根线骤然亮起,像一道穿越虚实的闪电!
线的另一端,他的本体近在咫尺!
「回去!!!」
意识化作洪流,沿着发光的线路冲向本体!
——静止。
时间再次被绝对暂停。唯有他能思考。
然后,在他与本体的虚空间,裂开一道缝。
一只苍白丶修长丶毫无血色的手伸了出来——与他自己的手,一模一样。
但那只手,精准而狠戾地攥住了他探出的意念腕骨!
冰冷的丶灵魂被撕裂的剧痛袭来!
「想回来?」
一个混合了他自己声线与渊之回响的声音,直接在他的意识核心里低语。
「你『回去』的那个位置……」
那只手猛然收紧!
「……已被我徵用。」
嘣——!!!
同生线,彻底崩断!
在意识被撕碎的前一刻,
他「看」到自己的本体深处——那双黑洞般的眼睛,正透过线的残骸,冰冷地回望着他。
「阿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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