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ba] biquba.vip 天才一秒记住!
李家庄,篝火噼啪炸响,映亮一张张激动的脸。
陈老汉终于点燃烟袋,深吸一口。
“明儿就找里正办路引!咱渔网改行李网,装锅碗瓢盆!”
夜深了,晒场人群渐散。
但家家户户窗口都亮着油灯,妇人连夜缝制行囊,老汉擦拭祖传的犁头,青年们对着海图比划航线。
晨曦微露时,村口老槐树下已堆起小山似的行李。
陈老汉最后望了眼祖屋,把门锁交给留守的堂弟。
“等我们在吕宋扎下根,回来接你们!”
彼时,另一边,撒马尔罕新筑的黄土城墙上,风卷着沙粒拍打垛口。
陈铁唳披着破旧的羊皮袄,眺望远处起伏的沙丘。
西域的日头毒得很,把他原本白皙的面庞晒得黝黑,眼角刻出深深的皱纹。
“第七次了。”
身旁老部下陈守仁哑着嗓子开口,枯瘦的手指指向戈壁滩上的焦痕。
“上月又打退波斯马匪,烧了他们三十匹骆驼。”
老部下咳嗽着,从怀里掏出本泛黄的账册。
“几年里,咱们给红袍商队护下货物值八十万两,死了十七个族里后生。”
陈铁唳默然接过账册。
“如今咱们有战兵三百,驼马千匹。”
陈守仁声音里带着疲惫的自豪。
“撒马尔罕往西的商路,红袍旗插到哪里,哪里的马匪就绝迹。”
陈铁唳的目光却越过沙丘,望向东方。风沙迷眼,他仿佛看见京师魏府那盏长明的烛火。
几年流放,西域的风沙磨平了他的棱角,戈壁的孤月冷却了他的野心。
他忽然开口,声音沙哑如砾石摩擦。
“你说......京师现在什么样了?”
陈守仁愣了愣,浑浊的老眼也望向东方。
“听说修了红袍大学,孩子都能念书,通了自来水,百姓喝不上脏水了......”
老部下掰着手指。
“去年里长还颁了新令,说官吏财产公示。”
陈铁唳指尖猛地掐进城墙夯土。
几年间,他收到过十二期《红袍公报》。
每期都仔细读,从漕运改海运读到海外拓殖,从新式学堂读到机器织布。
他亲眼看着那个他曾经想推翻的政权,如何一点一点改变着天下。
“真好。”
他轻声道,嘴角扯出个苦涩的弧度。
“当年......我竟觉得能比他做得更好。”
风更急了,卷起城下红袍商旗猎猎作响。
陈守仁忽然老泪纵横。
“总长,咱们......还有回去的日子吗?”
陈铁唳沉默良久。
“回不去,就不回了。”
他抬眼望向无垠戈壁。
“就在这撒马尔罕,给红袍守好西大门,让子孙后代......堂堂正正做红袍人。”
夕阳西下,将两人身影拉得细长。
陈铁唳最后望了一眼东方,转身走下城墙。
沙地上留下两行脚印,很快被风沙抹去。
远处传来守城兵士的号角声,又一支红袍商队要来了。
彼时,京师,城墙上。
寒风卷着碎雪扫过垛口,夜不收站得笔挺,甲胄结着薄霜。
“禀里长,草原王旗部大破鞑靼联军,斩首三千,缴战马八千匹,乌思藏部平定土司叛乱,收编藏兵五营,撒马尔罕陈铁唳部击溃波斯马匪,打通西域商路,满剌加水师焚毁荷兰战舰七艘,控制马六甲......。”
魏昶君玄色袍袖在风中猎猎作响,目光掠过城墙内外的景象。
蒸汽火车喷着白烟驶过水泥拱桥,纺织厂女工抱着布匹走过写有勤耕富国的标语墙,学堂孩童齐声诵读课文。
墙砖上刻着的发展经济,人人平等的朱漆大字在雪光中格外醒目。
𝘽𝐈𝑸u𝘽𝘼.v𝐈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