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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下的魏府书房,油灯将魏昶君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墙上。
他枯瘦的手指摩挲着刚用印的民会章程,纸页上百姓直选四字被烛火照得发亮。
“他们定在骂我。”
魏昶君对着窗外漆黑的天幕低语。
他仿佛看见各地官吏在私邸拍桌怒斥,史官在灯下挥毫写着魏某多疑,频更吏制。
冷风灌进窗棂,吹动案头那叠弹劾奏章。
最上面是张恒的亲笔。
设民会徒增冗员,恐蹈北宋覆辙。
朱批的墨迹还未干透。
“冗员。”
魏昶君平静,他想起张家口矿工蜷缩在煤渣里的尸首,那些被郭子怀克扣的抚恤金,还不够贪官妾室的一盒胭脂。
油灯噼啪爆出个灯花。
他们一定想知道为什么要分散权力?
“因为权利要给百姓,任何权利的最终都是为百姓谋利,而不是为个人和某组织某群体,所以权利必须要分散。”
那些启蒙部的官吏如何议论他?
那些各个州府的官吏如何对家人描述他?
甚至史书中会如何记载他》是记载他独断专行,刻薄寡恩?还是记载他疑心病重,屡换官吏?亦或者记载他为人昏庸,屡设冗员?
他不在意后世如何,他只在意留下百姓向上的道路,留下百姓说话发声的道路,留下百姓为自己做主的机会!
第二天,议事堂里的气氛和前一天大不相同。
没了那些身着高级官服、心思难测的大员,堂下坐着的,多是些面色黝黑、手掌粗糙,或是带着几分书卷气却也难掩风尘仆仆的官吏。
他们都是跟着魏昶君从张家口那边一点点摸索,把民会这摊事从无到有建起来的人。有管钱粮算细账的,有跑腿宣传发动百姓的,都是实干派。
这些百姓说话也和那些官吏大不相同,所以魏昶君说话也换了语气,没坐在高高在上的主位,就搬了把椅子,和众人围坐在一起,面前摊开几张写满字的纸。
他开门见山,语气就像老伙计商量事。
“今天找大伙来,不说虚的,就啃硬骨头,咱们在张家口搞的那个民会试点,有成绩,也碰了一鼻子灰,现在要在全天下铺开,不能再摸着石头过河,得先把规矩立明白,框框画清楚。不然,好事也能办成坏事。”
他敲了敲桌上的纸。
“今天的头等大事,就是给民会定调,划出它的边界,核心就两条:第一,民会到底是什么?第二,它能干什么,不能干什么。”
下面一个负责宣传的汉子插话。
“里长,我们在张家口建民会,当时老百姓最关心的就是,这民会说话算不算数?能不能管住那些又开始摆谱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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