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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雨停。春光乍现,冲破云层。
和煦微光,普照乔木林。被雨水浸泡的泥土和植被,被春雨滋润得格外诱人。它们充满活力,不断吸收春天的养分和希望。似乎,生命中所有的渴望和期盼,在春光包围下,能投射到逐渐生长的肢体中。
清新的空气包裹着乔木林,初升的太阳散发着和暖的光晕,似乎大自然的所有一切,都在苏醒和成长。
就像,每个生命,都在用向上的姿态,接受阳光雨露的哺育。纵然是墨临渭,也应该被照拂。
“一梦如初,戏如人生。真像,看了自己的一生。”梦境深沉,竟还迷醉。不过是最初的记忆,在昨夜的一场细汗里,恐怕已经变得更深切。
慵懒抬抬下巴,让阳光包裹着整张脸。鹅蛋脸惺忪地靠在鹅毛软枕上,淡淡峨眉如远山若隐若现的雾霾,惺忪而迷离。微微抬眸,肿胀的酸痛从眼部传来,被眼泪濡湿的枕头早已风干,只留下涩涩咸味。
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明月中。
明明是李后主亡国诗句,却如此符合自己的心境。年幼岁月的一场梦,在昨夜席卷而出,每个细节都编织展开,详细解读了她多年的困扰。
“昨天的梦,好长,好长。长得,我几乎不敢醒过来。”
“是不是,梦见后。一切都会不一样?”
“是不是梦见后,从前的痛和伤,就真的成了过去,再也不会困扰我?”
“是不是,忘却后,我的病,就会痊愈了?”
……
昨晚是哭过了?但好像有谁一直在照顾。到底,真的存在那个人吗?
还好,没有歇斯底里,不会进入手术室。墨临渭最不缺的就是眼泪,还好,泪已停止。墨渊持久的药物和治疗已经让她产生抗体,只要不是毁天灭地的崩溃,她不会轻而易举陷入病症。即使遗传性抑郁症没有痊愈,但这也是一种进步,不是么?
艰难地展开笑颜,抬起纤细的手指,揉揉眼眶,酸痛略微减轻。侧过身体,用手遮挡着金色的阳光。昏黄的光晕从指缝中穿梭,紧闭的指缝一片通红。
思忖许久,阳光暖溢,此心安好。
慢慢坐起身来,双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她掀开铺在身上纯白的天鹅绒蚕丝被,温湿的凉意席卷全身,她也毫不在意。素白脚踝踩在木地板上,轻轻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百年黄桷树。墨绿的枝叶经过春雨洗礼越发蓬勃茂盛,雪白的木椅似乎重新换过,在绿叶衬托下,越发鲜明起来。
似乎春雨之后,世间万物都获得了新生。那么她呢?她的新生,她的救赎,也快了吧?
“砰砰。”
墨临渭蹙眉,这声音与以往不同,有试探,还有小心翼翼。白大褂从不会这样,他们理直气壮,即使坚持礼貌,也理所当然。
“进来。”尽可能压制心跳,或许还有一丝慌,下意识拉着棉被,等待来人。
会是他么?新来的陌生男孩,昨天还因她的冷漠,闹得不愉快。他,是来兴师问罪?看墨渊对他维护,心下甚至闪过一丝嫉妒。墨临渭才是墨渊关注的对象,不是?
“怎么办?”忽然慌张起来,仿佛平静的人生变得不同,因为他的到来,有了微妙改变。
“砰砰。”又是两声敲门声,似乎在等她开门。
“这人,怎么……?”果然不同。白大褂不会让她去开门,她的门也从不落锁,白大褂一旦获得她的允许,就会推门而入。如果她一直不回答,也会直接走进房间,从不会敲第二次门。
她是病人,他们是医生。他们理所应当窥视她的一切一切,他们不需要征求同意。或许,是检查身体,又或是查看病情。她早不是三岁女童,墨渊却似乎故意遗忘般没有安装门锁。好在木门封闭性不错,刮风下雨也不会吹开,对她正常休息并没有影响。
与临渭特病组长期对抗,医患间长久的相处几乎保持着无法言明的默契。尽管这默契,让墨临渭不太舒服。
莫由来生出一股羞怒,像丑陋的自己被窥测般。白大褂也就算了,那叫亦源的陌生男孩,凭什么也能如此待她?初见时,明明是她对他颐指气使,现在,是要转变身份吗?
“临渭,能帮我开一下门吗?谢谢。”亦源一身白衣,端着早餐站在门外。他想过推门而入,教养却不允许。那毕竟是十二岁少女闺房,他是男子,不能越矩。甚至对墨渊的决定,也产生一丝防备。她孤身一人,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虽然自己也知道,墨家医院不可能有坏人,至少,不会出现对墨临渭越轨的人。可心始终闷闷,似乎一件珍宝被堂而皇之摆在此处,谁都能采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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