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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子,你来墨家多久了?”墨临渭轻轻开口,少女温润的嗓音如同春泉,带着嗫喏的蛊惑和动人的戏谑。自她清醒,也不厌烦亦源陪伴。偶尔还会说两句话,她依然沉默,几乎忘却送过他礼物。
也对,送礼之人并不是她,不过控制她形体的声音。而今,那声音消失无影,恐怕再难出现。她敛眉,看着远处澄碧景致,目光深邃悠远。
“一个月了。”亦源回应,能陪她坐在一处,让他兴奋不已。可锦葵毁了她送的礼物,残存一块布包,更多却是虚无。他心虚,甚至不敢看她。
今晨,他一如往常为她送饭。她目光清冷,毫无昨日温热,但这样的她反而让他熟稔,这才是他所认识的临渭。
“亦源,我等会儿想出去走走。”她出声,清透光洁,带着一丝温度。
他的心忽然柔润开来,仿佛一月辛勤终未白费。连锦葵带来的怨愤,也在那句清冷声中消散。他不明白,他们相识一月,她给他无尽羞辱,他却巴巴地以她为主。只要她开口,那些固守的倾颓厌倦则化为虚无。他甚至逐渐忘却了墨渊对他的交待,发自内心想对她关怀。
阳光正好,她跟在身后,慢慢来到黄桷树下。白色木椅每日清扫,他殷勤为她擦去灰迹,即使那毫无尘埃。只想给她最好,哪怕一丝污浊,也不愿她沾染。
亦家公子亦源,何时会如此在乎一个人的看法和期待。默默回想,也是满足。目光甚至脱离书本,明明是墨渊吩咐的书籍,却提不起兴趣。
亦源,你何时成了这个样子?无奈下,只得强迫自己认真,眼睛盯着书本,专注望着手里的文字,却难以凝神。
“你爸妈真是奇怪,给你取这样的名字。亦源,一元。他们是觉得你以后会成败家子,所以才让你只有一块钱吗?”墨临渭吃吃地笑,银铃般清脆的笑声大扫从前阴郁,精神亢奋得不行,仿佛换了个人。可只有她知道,那笑声夹着苦涩。
一个人的变化,总有始终。前几日被攻占心神,瞬间恢复从前清冷,又免不了一阵盘查。她累,所以必须伪装。开着蹩脚的玩笑,寻找哪怕一丝喜感。在人际交往上,她的确不如那声音圆滑。她不爱装,喜怒皆在脸上。因从未敞开心房,所以觉得累。
“我姓亦,亦无不可的亦;源,左右逢源的源。恐怕他们希望我的一生能像水源一样,任何时候都能焕发生命力,遇到困难也能左右逢源。”亦源认真解释,声音却泛着苦味。他不愿称他们为家人,那样冷冰冰的地方,怎能称作家?
墨临渭别过头,又是沉默。已听出他话里的不甘,却不知如何安慰。
亦源扭头看着一动不动的墨临渭,唇角不自觉勾起:“你为什么叫临渭呢?难道你是在渭水生的,所以叫临渭?”戏谑凝望,忽觉此时的她少了从前的咄咄逼人,更清纯可爱。她一直有些不同,却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眉眼如旧,面颊依然,却始终让他摸不透深浅。这明明是她,却又像不是她。
她忽然一乐,对他的敏感洞察力表示钦佩。怪不得墨渊看重他,就凭这份敏锐心思,又有谁能比得上。她忽然笑,唇红齿白,带着病态的娇柔,却昙花醉眼,刹那芳华。
“我也觉得奇怪。或许,那个给我取名字的人,最开始是想取临危,因为我就是他人生一场不可避免的危险,见到我就像见到危险一样。不过,他可能觉得危险的危有损面子,几乎昭告天下我就是他的克星,所有才叫临渭。”沉思久,心敛神。究其本心,或许还是觉得不甘愿。临渭,是墨渊取的。她竟不知道,她本名为何。
心内低叹,但不愿表现太过。她对他,也想不设防。可那样,真的难。她自闭久了,对万事猜测许多。尤其现在敏感时刻,更不敢大意。很久才转换语气,淡然问:“不过你父母对你真好,你肯定过得很幸福。”
亦源凝眉,却忽然笑。在许多人眼里,他恐怕都是很好。想给她一个好的形象,咧嘴笑:“他们对我是挺好的。或许吧,呵呵。”但兴致恹恹,凤眸里满是自嘲,似乎在说无关紧要的事。世家总有那么些腌臜事儿,既然她觉得自己幸福,那不提也罢。何况,她还是病人呢。
“其实老师对你很好,这样完美的小木屋,就像童话一样。住在里面的人每天都能很快乐,反正我在这里就不会想外面的事情,我觉得很轻松。”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见墨临渭并不反感,又继续道,“外面的世界虽然精彩,但鱼龙混杂,随时都有出其不意的事情发生。不过,只要以诚相待,上帝总会眷顾你。”
许是安慰,许是告诫自己。他那么笃定地相信外面很好,不过给她描画一个美好图景。总一日,她会离开这乌托邦。在真正涉世前,应该为她描画一个美好图景。
“外面的世界。”墨渊看着监控录像,眼睛眯成一条缝隙。亦源没有经过专业训练,说的话出自本心。其实这冒险的试探,已经引起许多人反对。可他一意孤行,只为墨临渭初见亦源时的那份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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