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林小山眯起眼。他见过类似的痕迹——在宏泰档案室偷翻旧账时,那些被销毁的合同边缘,也留着这种整齐的切口。
老何叔的额头渗出冷汗。他突然抓住林小山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小山,你信我!我就是个看大门的,什么都不知道!那天在冰窟……我就是怕那珠子被人抢了,才……”
“我知道。”林小山反握住老何叔的手。老人的手凉得像块冰,和三天前在工棚里拍他肩膀时的温度判若两人。“您是怕连累我。”
老何叔的眼泪突然涌出来。他像个被抽了脊梁的老人,佝偻着背,声音发颤:“当年你爹在粮库当搬运工,我给他当副手。0451仓出事那天,他把我推出仓库,自己……”他哽咽着,“他说那批货是给工人的救命粮,谁都不能动。后来‘钟’的人来查,我替他顶了雷,坐了半年牢……”
林小山如遭雷击。他从未听父亲提过这段往事。记忆里的父亲总是蹲在煤炉前修农具,脸上挂着憨厚的笑,怎么也和“替人顶罪”沾不上边。
“那枚算盘珠,是你爹留给我的。”老何叔从铁盒里摸出那枚六边形珠子,表面还沾着暗红的血渍——应该是三天前冰窟里溅上的。“他说,要是哪天‘钟’的爪牙找上门,就把这珠子交给能信得过的人。”
林小山接过珠子。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窜进血管,像根烧红的铁丝,瞬间戳穿了他所有的侥幸。原来父亲不是普通的搬运工,原来老何叔坐牢不是因为偷懒,原来这枚珠子从来都不是什么“钥匙”,而是……
“叮——”
又是一声脆响。铁盒突然自动弹开,一道幽蓝的光从里面射出来,在桌面投出一行扭曲的文字:
【坐标已激活:滨江工源互助坊 - 工棚3号柱 - 地下3米】
林小山的瞳孔骤然收缩。他猛地掀翻木桌,震得焊枪、铁锤哗啦啦掉了一地。老何叔瘫坐在地上,嘴唇哆嗦着指向工棚角落:“那根柱子……前天夜里我听见有动静,拿手电筒照过,墙缝里有新抹的水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