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长白山脚,二道白河镇外,老黑山参场旧址。
越野车在积了厚厚一层雪、勉强能辨认出是路的山道上艰难爬行。
车窗外是伸手不见五指的墨黑,狂风卷着鹅毛大雪,疯狂地抽打着车身,发出“噼啪”的闷响。
车灯的光柱在狂暴的风雪中只能撕开前方不到十米的混沌,像两把摇晃的、随时会熄灭的匕首。
车内暖气开到最大,袁宝裹紧了羽绒服在后座打盹,怀里还下意识地抱着那朵“鬼面噬心菇”。
谢慕闭目调息,指尖萦绕着新悟的阴阳气韵。
萧媚紧握方向盘,全神贯注地盯着前方。
我靠窗坐着,体内力量在两位前辈调理后温顺凝实了许多,但右臂八岐纹身处,一丝极其隐晦的悸动,却随着窗外越来越狂暴的风雪,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冰冷。
仿佛有什么极度阴寒邪异的东西,在黑暗深处,正与这纹身产生着共鸣。
“媚姐,慢点,前面路况好像不对。”我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发紧。
萧媚立刻轻点刹车,车速降了下来。
昏黄的车灯艰难地穿透雪幕,隐约照见前方道路中央,似乎横着一大团黑乎乎的东西,像被风雪卷倒的枯树,又像…
“我靠!啥玩意儿?”袁宝被刹车晃醒,揉着眼睛往前看。
车子缓缓靠近。
灯光下,那团黑影的轮廓清晰起来——不是什么枯树,而是一具被冻得僵硬的狍子尸体。
但这狍子的死状极其诡异,它四肢扭曲地摊开,肚子被整个剖开,内脏被掏空了大半,剩下的部分连同流出的肠子,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晶莹的冰壳,在车灯下反射着诡异的光。
狍子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望”着车来的方向,嘴巴大张着,仿佛死前经历了极致的恐惧。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冰雪的寒气,似乎穿透了车窗缝隙钻了进来。
“不对劲…”谢慕睁开眼,秀眉紧蹙,“这伤口…不像是野兽撕咬。倒像是…被什么东西啄食过?边缘有灼烧焦痕!”
她话音刚落,右臂的八岐纹身猛地一跳!
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无尽怨毒和贪婪的邪异感应,如同冰锥般狠狠扎进我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