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闭天窗的活计,有何杨在一旁盯着,整个过程有条不紊,秋生和文才纵有小差错,也被何杨及时纠正,未出半点纰漏。
待三人忙完,还未把气喘匀,义庄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而沉重的拍门声。
“砰!砰砰!砰!”
“这都几更天了,哪个不长眼的在砸门?”
文才揉着有些发酸的肩膀,嘟囔了一句,脸上带着几分被打扰的不耐烦,慢吞吞地过去开门。
门一开,只见一个头戴宽边斗笠,面色黝黑,身材壮实的汉子,正满脸焦急地伸长脖子往里探望。
一见到文才,那汉子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把攥住文才的手臂,声音都有些变调:“九叔!九叔在不在?出大事了,出大事了啊!”
听见来人焦急万分的呼喊,何杨与九叔一前一后从屋里快步走了出来。
九叔眉头微蹙,声音沉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莫慌,莫慌,有话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
秋生不着痕迹地挪到何杨身边,压低声音:“这人面生得很,八成是附近哪个镇子过来的。”
何杨微微颔首,心中也觉得眼前这一幕似曾相识,便凝神细听,想看看这人究竟要说些什么。
然而,那汉子许是被吓破了胆,颠三倒四,语无伦次,除了反复念叨“出大事了,不得了”,便只含糊说出了一个事发的大概方位。
九叔无奈地轻叹一声,转向文才和秋生:“你们两个,赶紧去把家伙什都备齐了,我们即刻去隔壁镇上瞧瞧。”
何杨见状,上前一步:“师傅,那我呢?”
九叔停下脚步,转过身,似笑非笑地打量了他一眼:“你?有这闲工夫,不如多回去陪陪婷婷。你们成亲都快一年了,肚皮还没个动静。还有好端端的,非要把依依那丫头送去省城念什么洋学堂,小小年纪离家那么远!”
得,九叔这是在埋怨他没能早日让自己抱上徒孙,顺带还迁怒了他送依依去省城的事。
说起子嗣,何杨也觉得纳闷。
他与婷婷几乎夜夜笙歌,勤勤恳恳,生命精华分毫未少,可婷婷的肚子就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为此,婷婷还曾偷偷找过箐箐帮忙瞧过,确认自身并无问题。这么一来,何杨便琢磨着,问题怕是出在自己身上。
虽说修行讲究炼精化气,但这“精”究竟是不是彼“精”,何杨也着实拿捏不准。
若修行真能将繁衍后代的小蝌蚪都给炼化了,那石坚又是如何生出石少坚那等货色的?
暂且不去深究石少坚究竟是不是石坚亲生的这种八卦,想来问题并非出在修行本身。
思来想去,何杨觉得症结所在,恐怕还是自己这身与众不同的体质。
不过,本就长生,对于传宗接代这事,他倒也没过分强求,一切随缘便好。
待文才、秋生将应用之物收拾妥当,何杨又笑嘻嘻地凑上前:“师傅,当真不用我出手?”
九叔轻哼一声,心中暗道:“若让你小子跟着,一招闪电奔雷拳下去,什么妖魔鬼怪都得灰飞烟灭!好不容易撞上个活儿,老夫这身筋骨也该活动活动了,哪能让你小子抢了风头。”
他拎起装着法器的百宝袋,摆了摆手,头也不回地朝外走,临出门前还特意嘱咐:“不过是些小场面,你去了也派不上什么大用场。与其跟着瞎转悠,不如早些回去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