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襄儿浑身一震,猛地回头:“你认识我娘?”
李长久没回答。他望着冷宫深处那座最高的阁楼,阁楼窗棂上,一个白衣女子正缓缓抬头,面孔模糊,却对着他们露出了笑容。
“铜币测凶,纸伞引魂,”李长久低声道,“你这皇城,是把活人当祭品啊。”
话音未落,白衣女子飘然而至,衣袖拂过之处,荒草瞬间枯萎。赵襄儿撑开油纸伞,伞面发出淡金光晕,将两人护在其中:“这是我赵家的事,不用你管。”
“可我偏要管呢?”李长久突然向前一步,几乎与她贴在一起。他能闻到少女发间的檀香,混杂着淡淡的血腥气。“毕竟……你是我未过门的媳妇。”
白衣女子发出刺耳的尖笑,身影化作无数飞蛾,扑向伞面。金光剧烈晃动,赵襄儿脸色苍白如纸,显然维持这伞阵已到极限。
李长久突然咬破指尖,将血点在伞骨上。奇异的是,那鲜血并未滴落,反而顺着伞骨游走,在伞面勾勒出一道三足金乌的虚影。
“唳——”
金乌虚影发出一声清越的啼鸣,飞蛾瞬间被震得粉碎。阁楼方向传来一声闷哼,像是有人受了重伤。
赵襄儿震惊地看着李长久,这道术法,她从未见过。
“记住了,”李长久收回手,指尖血珠已消失不见,“我叫李长久。从今天起,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纸钱,打着旋儿飞向夜空。皇城深处,某座宫殿里,一位穿着凤袍的妇人缓缓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金乌……?”
而此刻的冷宫外,李长久望着赵襄儿泛红的耳根,笑得更欢了。他知道,这皇城的鬼只是开始,那藏在织魂术背后的秘密,以及两人纠缠千年的宿命,才刚要拉开序幕。
夜色渐浓,冷宫的死寂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赵襄儿的贴身侍女唐雨提着宫灯匆匆赶来,灯光在她脸上投下慌乱的阴影:“殿下,宫里……宫里又出事了!”
李长久挑眉,瞥了眼赵襄儿紧绷的侧脸:“看来你的‘织魂术’没镇住场子。”
赵襄儿没理他,快步跟上唐雨,明黄宫裙扫过荒草,带起一串露水珠。李长久慢悠悠地跟在后面,指尖转着枚铜钱——那是他刚从冷宫墙角捡到的,边缘刻着细密的符文,正是民间用来“测凶”的法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