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马厅旧址的铁栅栏上挂满铜钱,每枚铜钱都刻着"往生"二字。林墨刚靠近,那些铜钱就无风自动,发出催命般的脆响。栅栏内的沙地上,先秦时期的战车辙印清晰可见,车辙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散发着铁锈与腐土混合的腥气。
王刚的装甲车停在五十米外,车顶的铜钱雷达疯狂旋转,指针不断在"先秦"与"昭和"两个刻度间跳动。老教授趴在仪表盘前,浑浊的右眼紧盯着能量读数:"时空叠加指数爆表了...这里至少有五个时代的兵力在交汇。"
沙地中央的旗杆上,绑着半截残破的军装。林墨认出那是四行仓库守军的制服,但布料上沾着的不是血迹,而是时之砂。这些砂砾组成奇怪的符文,随着风声发出低语般的嗡鸣。审判之翼自动展开,羽毛上的铜钱印记全部指向旗杆底部——那里埋着个青铜匣子,匣缝里渗出暗金色的光。
"是阴兵符。"老教授声音发抖,"往生会从冥界借兵的信物。"他的笔记本上浮现出战国时期的文字,墨水自动组成调兵遣将的军令。更可怕的是,这些字迹正在蚕食他原本的记录,像是某种活物在纸上蔓延。
沙地突然下陷,露出个直径三米的黑洞。洞里传出战马嘶鸣与铜戈碰撞的声响,还夹杂着现代枪械上膛的机械声。一股阴冷的风从洞中涌出,风中裹挟着不同时代的兵器碎片:青铜箭头与子弹壳混在一起,战国竹简上贴着现代条形码。
林墨的铜钱烙印传来刺痛。他看见黑洞边缘蹲着个穿长衫的老者,正在往洞里倾倒时之砂。每倒一把砂,洞里的喊杀声就响亮一分。老者回头,露出陈默那张斯文的脸——往生会的"说书人",此刻他的瞳孔已经变成两枚旋转的铜钱。
"欢迎观礼。"陈默作揖,袖口滑出把青铜匕首,"阴兵过境,生人回避。"匕首划过掌心,血滴入洞的瞬间,地面剧烈震动。一队穿皮甲的秦朝锐士爬出洞口,他们眼眶里没有眼球,只有跳动的鬼火。更诡异的是,每个士兵背上都趴着个半透明的日军军官残影!
王刚的士兵们开火了。子弹穿过秦兵身体,却打中了附体的日军残影。中弹的残影发出尖啸,秦兵随即化作黑烟消散。但黑洞里源源不断涌出更多士兵,有汉代的羽林卫、唐代的玄甲军、甚至清代的八旗兵,每个古代士兵身上都附着个近代侵略者的残影!
林墨展翼冲向旗杆。审判之翼扫过之处,沙粒腾空组成屏障,但羽毛上的铜钱印记开始发黑。陈默不慌不忙地敲响铜锣,锣声让时空出现涟漪。四行仓库的幻影浮现在跑马场上空,八百壮士的残影正在与日军厮杀——而这些历史影像,正被黑洞里的阴兵撕扯吞噬!
"他们在吃历史!"老教授惊呼。他的笔记本上,关于四行仓库的记录正在消失,字迹变成秦篆。王刚的装甲车突然熄火,仪表盘上的数字全部变成甲骨文。更可怕的是,士兵们的枪械在退化,现代步枪变回汉阳造,又退化成火绳枪,最后竟成了青铜戈!
林墨的审判之翼突然沉重如山。他低头发现,翅膀的影子投在沙地上,竟变成十二只手的怪物形象,每只手都握着不同时代的兵器。铜钱烙印传来撕裂般的疼痛,烙印边缘长出细小的青铜纹路,像树根般向心脏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