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嘎——
轰!
沉重的关隘大门缓缓洞开,烟尘弥漫。
萧凌云勒紧缰绳,目光如冷电扫过关外战场。
残阳如血,将连绵的沙丘染成一片凄艳的暗红。
十三具玄甲将士的森森白骨,被粗砺的木桩残忍地刺穿、钉立,狰狞地竖在这片血色沙场之上。
那嶙峋的指骨,犹自死死紧握着断裂的残刀,无声诉说着最后的抗争……
不远处的沙丘后,妖蛮探子的头目阿古达,望见那单骑而来的青色身影,咧开血盆大口,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发出夜枭般刺耳的怪笑。
他胯下赤红的战马脖颈上,狰狞地悬挂着七颗玄甲军怒目圆睁,死不瞑目的头颅。
手中浸血的皮鞭甩得噼啪作响,声震四野。
“哈哈哈……玄胤鼠辈,当真无人可用了。竟打发个细皮嫩肉的酸腐小白脸来收尸!”
他将目光越过纵马扬鞭,疾驰而来的萧凌云,扯着嗓子朝关隘方向吼道:
“喂!关上的孬种,被爷爷们杀怕了不成?只会龟缩不出,派这种货色来,是给爷爷们塞牙缝的吗?”
萧凌云催马如风,对那污言秽语充耳不闻,径直冲到那森然尸塔前十步之遥,猛地勒住缰绳。
白马人立而起,长嘶震天,前蹄重重踏在沙地上,激起一片尘土。
他手中君子剑寒光一闪,直指苍天,声音冰冷彻骨:
“还我袍泽骸骨,留尔等全尸。”
阿古达先是一怔,旋即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
他身后一众蛮骑也发出雷鸣般的哄笑,直踏得脚下沙丘簌簌倾颓。
“小白脸,爷爷不还,你能奈我何?!”
他呛啷一声抽出腰畔那柄刻满扭曲兽纹的狰狞弯刀,刀身在残阳下反射着嗜血的寒光,嚣张地吼道:
“跪下来舔干净爷爷的马靴,兴许爷爷大发慈悲,还能赏你个痛快死法!”
萧凌云眸光一寒,不再多言,抬臂向前轻拂。
一方古朴厚重,流转着浩然正气的儒家大印凭空显现,化作一道凝练的青色流光,瞬间掠过那座由同袍骸骨堆砌的森然骨塔。
青光所及,那些被钉死在木桩上的尸骨竟簌簌颤动起来。
在浩然之力的牵引下,断裂的骨头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开始疯狂地自行弥合归位。
“果是未开化的禽兽!”萧凌云的声音字字如刀,透骨冰寒,“今日,便以尔等妖蛮之血,祭我西北英烈在天之灵!”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
朗朗清音,声若洪钟大吕,字字出口竟化作斗大的金色符文,当空悬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