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像水银般倾泻在琥珀湖面,风语化成的柳絮在夜空中组成一个不断变形的符文。温晴湿漉漉地爬上岸,发现手中的记忆光球正在与柳絮符文共振,每闪烁一次,就有新的画面在光球表面浮现——
三百年前的满月夜,两个穿柳条斗篷的少女站在湖边。年长的那位正在将银质徽章交给年幼的妹妹,妹妹的指尖却悄悄勾着一截黑色根须。
"温晴·晨星,你愿意接任风语者吗?"
"我愿意,姐姐温晴·雾歌。"
艾伦拖着半木质化的身体爬上岸,惊愕地看见光球里的妹妹突然用根须刺穿姐姐的手腕。鲜血滴入湖水的刹那,整个森林的树影都扭曲成了挣扎的人形。
"所有风语者都叫温晴?"他声音嘶哑。右臂的木质化已经蔓延到肩膀,树皮下能看到金色液体在脉动,与湖底腐化的根系频率一致。
柳絮符文突然收缩成一点星光,坠落在温晴眉心。她浑身一震,无数陌生记忆涌入脑海——历代风语者死亡的瞬间。最清晰的是昨晚的记忆:现任风语者独自跪在祭坛前,用柳叶刀割断自己的发辫,发丝落地就化成了银色光粒。
"她在重置时间。"温晴不自觉地用上古语说话,"每次失败都会回到交付密匣的那一刻..."
小狐狸突然发出警报般的尖啸。腐林看守者的王座正在崩塌,树皮层层剥落,露出里面蜷缩的少女躯体。她的皮肤呈现不健康的灰绿色,头发是枯萎的柳条,手腕脚踝上都缠着黑色根须。
"温晴...雾歌..."少女抬起头,树瘿眼睛流下琥珀色的汁液,"你终于...来取代我了..."
湖面突然炸开,腐化的根系像巨浪般扑向岸边。艾伦本能地举起木质右臂,那些根须竟在距离他三寸处急停,表面的白色绒毛剧烈颤抖。他忽然明白了什么,猛地将手臂插入地面——大地的痛苦顺着木质神经传来,他"看"到整个森林的地下有张由金色液体绘制的巨大符阵,而琥珀湖正是阵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