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陡然拉升,越过喧嚣拥挤的景区入口,掠过攒动的人头与闪烁的霓虹招牌,投向远方——一片无垠的碧色在天地间铺陈开来。晨光熹微,广袤的草原如一块巨大无匹的翡翠绒毯,温柔地起伏,直至融入天际淡蓝的薄雾。微风是无声的指挥家,拂过之处,草浪翻涌,绿波荡漾,无数不知名的野花——鹅黄、绛紫、绯红、月白——如同散落的星辰,在碧海中闪烁跳跃,将清冽的芬芳无声地播撒在湿润的空气里。
草原的尽头,山势渐起。青翠的山峦环抱之中,一湾碧水如镜。而水畔山间,飞檐斗拱悄然浮现。那不是孤立的亭台,而是一组依山就势、错落有致的古建群落。朱漆斑驳的楼阁半掩于苍松翠柏,雕栏玉砌的水榭探入粼粼波光。最险绝处,一座六角攒尖亭如孤鹰栖于峭壁危岩,凭栏下望,深谷幽邃,云气升腾;最幽深处,一座重檐歇山顶的楼阁隐于修竹茂林,只露出翘角飞檐的一角,引人遐思。阳光穿透薄雾,为古老的瓦当、梁枋上精美的木雕(仙鹤祥云、博古纹样)和斑驳的彩绘(虽褪色仍见当年华彩)镀上金边,无声诉说着湮没在时光里的匠心。
然而,这片天地绝不只是凝固的画卷。当浑厚悠远的编钟声自水畔最大的观澜台上响起,空气仿佛被无形之手拨动。游客的目光,无论来自地球的哪个角落,瞬间被吸附过去。
台中央,杨玉环云髻高绾,金步摇垂珠轻颤。她身披一袭极致繁复的蹙金绣霓裳,裙裾曳地,在阳光下流淌着赤金、靛蓝、石榴红交织的华光,宛如将一片燃烧的晚霞披在了身上。环佩叮咚,与钟磬清音应和。随着丝竹管弦渐入佳境,她广袖轻舒,身随乐转。那已非简单的舞蹈,是流动的雕塑,是盛唐气象的具象化。每一个回眸顾盼,眼波流转间皆是倾国风韵;每一次云手翻飞,袖底生风处俱是雍容气度。身侧伴舞的宫娥,衣饰虽略简,亦极尽妍丽,舞步如穿花蛱蝶,进退有序,众星捧月般衬托着中央那轮最耀眼的明月。歌声清越而起,并非电声扩音的磅礴,而是歌者以真声驾驭的古调,婉转处如莺啼花坞,高亢时似鹤唳晴空,穿透湖面薄雾,直抵人心。
“Oh! Mon Dieu!(哦,我的上帝!)”
“Unbelievable… It’s like a dream!(难以置信… 这就像一场梦!)”
“美しい… まるで絵巻物の中にいるようだ(太美了… 仿佛置身于画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