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易之与长庆对视一眼,颇有些心照不宣,
“若筠,你所虑极是!连同陛下的龙体欠安,身体状况每况愈下,可太医院众太医却束手无策一样,六皇子的病太医‘不敢下药’,只有两种可能,”杨易之眼中闪过一道寒光,
“其一,他们真的束手无策?以张济昌之能,然此种情况绝不可能!
其二,他们应是因某种因由心有顾虑,不敢治!或是被人授意……不能治!”
“不能治?” 若筠心头一凛。
“对!不能治!” 杨易之口气坚定,
“若太医们给六皇子用了药,六皇子好转了,那就是坏了下毒之人的‘好事’!
太医院众太医绝非民间庸医,诊了脉自然知道六皇子当下陷入昏迷,可暂无性命之忧!
他们宁愿跪着、拖着,担个无能的罪过,也不愿接那块烫手的山芋,做个替罪羔羊……
如此看来,若筠,从你奉诏入宫踏入含章殿,亲手为小皇子诊脉、施了针,便意味着……
从那一刻起,六皇子的安危,已经与你这个楚王妃牢牢地绑在一起了!”
杨易之的一番话,点中了若筠早已料到却未曾出口的顾虑,同时如同重锤,一字一句砸在顾念王妃安危的长庆心上。
“若筠,你今日虽未曾开下药方,可终归为六皇子施了针,虽解了陛下之忧,可也给了有心之人以六皇子之名为借口,再次寻你解决问题。
如果六皇子无恙还好,一旦他病情反复或者恶化,甚至是……小命不保,你都可能成为第一个被怀疑的人!”
虽早已想到可能,可此时一旦挑明了其中凶险,若筠还是顿感心头一紧,脸色也瞬间变得煞白。
她的手不禁抓紧了坐着的圈椅扶手上,手指因用力指甲都泛了白。
腹中的两个小家伙似也感受到了母亲的情绪,不安地躁动起来。若筠双手轻轻覆在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用自己掌心的温热,温柔的安慰着两个小家伙的不安。
若筠并非不懂宫闱险恶,只是医者仁心。
面对一个垂危的稚子,她不可能因着明哲保身便袖手旁观!更何况那个孩子是元远的侄儿,是他敬重的皇兄、当今陛下唯一的子嗣!
可是,此刻父亲赤裸裸地点破其中蕴含的杀机,她也真切的感到了刺骨的寒意和恐惧!
若筠此时害怕了,是因为她现在的安危不只关乎她一人,她腹中还有她与元远的两个孩子要她保护……
她不敢再想,可也没机会后悔,更不可能退缩和撤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