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则奕强忍住发火的冲动,冷然的眸光刺向窦大夫,咬牙切齿,“还用问吗!”
不保渺渺,难不成还费力去保一个未出生的婴儿?
窦大夫早知如此,却仍忍不住劝道,“王爷,那是个男胎……”
玄则奕眸中杀意涌动,“不必废话。”
窦大夫叹了一声,复又回到屋中,看着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云渺,将手中的银针放到匣子中,另外寻了两根手臂长的长针,正要扎入云渺的腹部,却被那床褥下探出来的一只手,虚弱的挡住。
外头的动静,皆落入云渺耳中,她抓着窦大夫施针的手,艰难道:“保孩子。”
窦大夫苦笑着劝道,“云姑娘,王爷外头的话你也听到了,不要为难老夫了,若保孩子,你我都没命了。”
云渺并未退让,固执地道:“若孩子死了,我必咬舌自尽。”
窦大夫面色微变,眸中闪烁,“云姑娘,你何苦来害老夫?从你当年假死离开,到如今费尽心思为你钻研换眼术,摄政王府的威胁暂且不提,老夫对你没有半点恶意,你何苦要让老夫夹在其中为难?”
云渺听他提起换眼术,想到刚才在院中听到的只言片语,语气愈发黯淡,“所以,他们说的都是真的?玄则奕将这群无辜的人囚禁在此,挖了他们的眼睛,抛尸山崖,死了无数条命,造了这样的杀孽,都是因我而起?”
窦大夫用沉默做答案,久久未语。
山风骤起,日已要西斜,潮热的夏风退去,冷冽的秋风吹开窗扉,锐利的风脚挟裹着挥之不散的血腥气,扑打在云渺脸上。
她握着窦大夫的双手,再无力气。
颓然地砸在床榻上。
两行血泪从她眼角流出,她的语气如游丝,带着哀楚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