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骨的寒意如同一只鬼手,扼住了孟昭的喉咙。
她全身抖如筛糠,想要呼救,可张开的嘴却像是被十七岁那年的手再次捂住了似的。
她竟然喊不出来。
像是陷入最深的梦魇,她亲眼看着眼前的人脸化作最恐怖的恶鬼,却无法在梦中发出一丝一毫的叫喊。
逃!
她要逃出这里!
孟昭的手胡乱的摩挲着,忽的碰到床头的一个摆件。
沉甸甸的,单手抓起来都有些吃力。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的砸在了徐佳瑞的头上。
徐佳瑞的身子抖了一下,按着她的手也松开了些,孟昭趁机推开他,拔腿就往外跑。
徐佳瑞追上来,一把扯住她的头发,将她扯得仰躺在地上,又恶狠狠的将她往回拖。
“孟昭,你躲我这么多年了,有用吗?
都嫁过人了,有什么好躲的?你老实点,让姐夫解解馋,我保证没人知道……”
孟昭抱着他的手咬下去,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
趁着徐佳瑞吃痛的时候,她再度逃跑。
这次,她一边跌跌撞撞的逃,一边抓起手边所有的东西往回扔,也不知砸没砸到。
她好不容易跑到院子里,已经看见临风居的大门了。
脚下却被绳子绊倒。
爬满整个院墙的鲜花和闪亮的灯牌似乎都因为她扯动了这根绳子,“哗啦啦”的倒下来。
多的数不清的气球飞向夜空,有的发出爆裂声,洒下一地碎片。
孟昭被呛的直咳嗽,找回声音后一边爬起来一边呼救,却被身后的大手死死捂住。
“死丫头,本来想对你温柔点,这是你自找的!”
孟昭因为傅西洲所谓的“商务应酬”,今天穿了件浅杏色方领长裙,外面裹着白色大衣。
此刻大衣早已落在了屋里,单薄的长裙被人狠狠撕扯。
针线崩开,冷风从胸口和下摆一齐灌进去,她的喉咙里发出绝望的呜咽声。
救命……
救救我……
可她甚至不知道该向谁求救。
年少时她满心满眼都是那个名叫傅西洲的光芒万丈的王子,可他终究不是她的。
现在……她又该奢求谁来救她?
就在孟昭绝望之际,临风居的门被人一脚踹开——
男人以极快的速度冲过来,踢开徐佳瑞之后,将带着温暖木质香的大衣外套罩在她狼狈的身躯上。
他的薄唇一开一合,可孟昭什么都听不见。
正是因为听不见,所以她直直的撞进男人凌厉的黑眸里。
看到了从未看过的紧张和焦急。
“孟昭!孟昭!”
商鹤京不知从哪找回了她掉落的耳蜗处理器,为她佩戴好之后,握着她肩膀的手紧的有些疼。
“商……鹤京……”
孟昭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紧紧的攥住了商鹤京的衬衫。
“别丢下我……”
说完,她再次晕了过去。
商鹤京紧紧的抱着孟昭。
她额角的血刺痛了他的双眼,她凌乱的头发和撕裂的裙子,都在挑战他的理智。
只见他一言不发的将孟昭交给身侧的宋左:“先送她上车,让医生到北山墅等着。”
随后,他又对宋右伸出手:“刀。”
宋右懵了两秒,正要摸出随身携带的利刃,赶来的裴郁一把按住了商鹤京的手腕。
“阿京!你疯了!”
商鹤京的黑眸中流淌着森冷的杀意,语气却平静的可怕。
“我不是十七年前那个寄人篱下的商鹤京了,这次,我能护住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