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西洲赶来时,只看到了满院狼藉。
商鹤京温泉屋门前的台阶上,像个守着宝藏的巨龙,眼底透出的冷冽几乎要凝成实体。
傅西洲心里一沉,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本该在六点来临风居亲自为孟昭揭开这个纪念日的惊喜,可姜雨娆突然腹痛不止,他实在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只能陪着她等医生检查完再走。
没过多久,这次同行的好友就来向他打听,究竟是谁胆大包天得罪了商鹤京——
据说商鹤京原本在餐厅为好友接风,他们几个瞧见大佬便上去打了个招呼。
商鹤京那时还很平易近人的询问傅西洲怎么没来吃饭。
他们如实相告了,说傅西洲在陪姜雨娆看医生。
之后,商鹤京的助理突然冲了进来,话都没说完,商鹤京就一脸杀气腾腾的走了。
再然后就是西园那边被商鹤京的人封了大半,一时谣言四起,人心惶惶。
傅西洲一头雾水的上前询问:“舅舅,这里出什么事了?你怎么来了?对了,你看见孟昭了吗?她……”
话没说完,屋里传来一个男人虚弱的哀嚎声。
随后,宋右走了出来,在商鹤京的眼神示意下,递给傅西洲一个餐盘。
傅西洲垂眸看了一眼,顿时肠胃翻涌,扭头就吐了出来。
那……竟是齐齐断裂的五根手指!
这时,宋左也从外面走进来,将一个U盘和一个被透明袋子装起来的杯子放在了傅西洲的脚边。
商鹤京终于开口:“一,有人在孟昭要喝的果汁里动了手脚,至于是谁,视频你自己看。
二,这人同时透漏了今晚孟昭会在这里跟你见面,里面那位据说刚跟你谈妥合作的人在这里守株待兔,以至于孟昭差点遭遇侵犯。
这两件事,我处理了一半,证据在你面前,你有什么话说?”
傅西洲面色难堪:“要是舅舅没及时赶来,或是大张旗鼓的处理,只怕现在整个江洲都知道了,我妈一定会追究到底的。
舅舅,剩下的事情我来吧,我会处理好的。”
商鹤京没再说话,起身径直向外走去。
傅西洲急忙拉住他:“舅舅,孟昭呢?”
“孟昭已经安全了,但她现在未必想见你。”
傅西洲看着那碎裂的灯牌,“三周年”和“快乐”中间整齐断开,极具讽刺。
他攥紧拳头,说:“那麻烦舅舅帮我转告孟昭,等我处理完这边,一定会补偿她的。”
……
翌日。
孟昭睡到中午才醒。
眼前陌生的卧室和自己身上陌生的睡衣让她心惊,但想起昨天昏迷之前最后见到的人是商鹤京。
又莫名安心了几分。
她走出房间,听到客厅里隐约的谈话声,又加快了脚步下楼。
“孟昭。”
孟昭循着声音看过去,商鹤京站在楼梯左侧不远处的吧台边。
“舅舅,这是什么地方啊?”
商鹤京皱了下眉,昨天她明明叫他名字了。
怎么一觉醒来又叫舅舅了?商鹤京这三个字烫嘴吗?
他去拿了双拖鞋,放在楼梯下一个台阶,看着她穿好鞋,才说:
“朋友的房子,离澜谷温泉比较近,就过来将就一晚上。
昨天医生帮你检查过,同行的护士帮你换了衣服擦了药。”
孟昭闻言,心里又酸又暖:“谢谢。”
要是没有商鹤京,她不敢想象自己昨天会经历什么。
想到这里,孟昭的手又有些抖。
可她已经不是十七岁的孟昭了,遇到这种事,她才是受害者,为什么要她忍气吞声?!
“舅舅,今天我不能陪你去买衬衣了,我要去见律师,我要告徐佳瑞!”
话音刚落,商鹤京的手机响起。
他接起来听了一会,说:“知道了,我会转告。”
电话挂断后,孟昭对上商鹤京投过来的眼神,问:“傅西洲的电话吗?”
“嗯,他想见你,说这件事一定要给你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