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果然没有疯。”徐文翰开口道。
如今他面目狰狞，是恶狠狠地瞪着门口的申向妍，语气也咬牙切齿，恨意随着他的言语溢出。
然而申向妍的神色却是未变，依旧是坚韧而淡然的模样。她抬脚跨入灵堂，一步一步走近，最后行到了徐文翰眼前，冷冷道：“我当然没有疯，你的丑事桩桩件件，我还尚未揭露，怎可能疯？”
“向妍。”就在此时，申佰祥唤她，“八月十二当晚，你可是曾在书阁的小院中逗留？”
“是。”申向妍点了点头，“也正是因此，我到最后……才不得不装疯卖傻，以求自保。”
“你速速详细说说，前因后果究竟为何。”申佰祥立刻便道。
“那我便从头讲起。”申向妍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开口道，“上个月，我偶在徐文翰的书房中看到了《四时农书》，见其中的百食之卷里记载有秋时糕点的烹饪之道，便一时兴起，想在今年中秋时分，亲自制些糕点，给砚临和爹爹品尝。而我素来是想做什么，便定会去做，是以桂花酿早已酿下，而在八月初，我也曾命人筹备了我所需要的粉面、馅料和调味物。
“只可惜慧雅确实不擅烹煮，头几次尝试，制出的东西，甚至都入不得口，直到八月十二那日，才终于做成了几块叫慧雅觉得食之有味的月团，是以第二日，慧雅加紧研究，又做出了数份桂花糕。慧雅当时让砚临以及徐文翰都尝了尝，他们倒也都说，算不得难吃。也就是在这时，徐文翰提出，桂花糕余量充足，不若送去给向徽也尝尝。
“可味道普通、甚至只能算中下的糕点，我又如何能拿出手呢？是以自然便拒绝了，原本的打算，是分发给下人，也算是犒劳，不想在清点的时候，我发现那桂花糕竟莫名少去了五块，正是一碟的量，我心觉奇怪，但念着也不是什么珍物，本不想管顾，可又想到，若当真是有人不问自取，我却不作追究，岂非助长不正之风？是以我便命人查了查。
“而这查出的结果，当时却是叫我觉得万分奇怪——问及向徽原本的小厮百遂时，百遂说，那糕点是被姑爷拿走了。徐文翰自己都说，桂花糕太松散、又不够甜，为何还要拿走呢？且徐文翰没有回房，我便更觉疑惑，问百遂姑爷去了哪里，他也说不知道，最后我想了又想，才想起他提出过，要拿给向徽尝尝。可……向徽日日用药，食欲缺缺，睡得也早，便是要带去给别人尝，为何不是爹爹，偏生是向徽呢？所以最后，我便试探着，去往了向徽的小院。
“行到竹林中时，我远远就看到了徐文翰，看到了百顺，还看到了向徽，只可惜那时候向徽他已经……而我，是眼睁睁看着他们，将向徽直接扔到了井里！那可是我的亲弟弟啊！你、你们怎么敢这样对待他？！”
说到最后时，申向妍已是在冲着徐文翰和百顺怒吼，泪也顺着脸庞滑落，而后她猛地抬起双手，掩住面容，嚎哭了起来。
看来竹林中的脚印，确实属于申向妍。乔染秋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