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底有着云纹,说明鞋的主人在府中地位不低,而对方的脚,又和乔染秋差不多大,不是年轻的男子,便只可能是女子,府中尚未及冠的男性,除去申向徽,便只有徐砚临,申向徽已死,徐砚临又太过年幼,是以这足印,定然属于女人无误,然而张晓静的双足,其实比乔染秋小不少,最后自然便也只剩下了一种可能。
乔染秋能猜到,申向妍是看到了什么,最后不得不装疯,但乔染秋猜不到各中细节,就连到如今,她心中也仍有疑惑,奈何眼下申向妍这模样……
想了想,乔染秋便也没有问,就连申佰祥,也只是面露悲色,默默地等。
所幸申向妍很快便缓了过来,片刻之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用袖子将已哭红的眼眶擦净、抹去了周围的余泪,哑着声音、哽咽着再次开口:
“奈何慧雅无知,遇到如此恶事,一时手足无措,甚至还怕自己是没有看清、想再向前几步,不想徐文翰竟是突然抬起了头。慧雅所立之处与万卷阁旁的水井相隔甚远,可不知怎的,我却总觉与徐文翰对上了目光,后头徐文翰更是突然便要离开,向着我所在的方向行来,我怕被发现,匆匆回往了涵馨院。
“回屋之后,我甚至清理了鞋底的泥土,而后解衣装睡。徐文翰回到院落后立刻着人来问过,问我可去过何处,双喜是按我的吩咐,说我早已入睡、未曾离开。我本以为我做得已足够周全,毕竟徐文翰藏匿证物之后回房,应是看过我的鞋底,之后灭了灯便也休憩了,不想第二日一早,我却感到他似是时时都在看着我——用膳时只要我一说话,徐文翰便异常紧张,总要接着我的话说。爹,此事您可还记得?”
说到此时,申向妍看向了申佰祥,询问道。
然而申佰祥闻言,皱着眉想了想,最后却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之后向徽出事,实在是……”
“无碍。”申向妍摇了摇头,“慧雅只是想说,我之所言,绝对非虚。而待用过早膳、回房之后,徐文翰又刻意关心,问我何时去往主院看账,我思来想去,只觉惧怕万分,毕竟他如此心狠手辣,我若成了他的阻碍,他保不齐便会杀我灭口!是以最后,我也只能说,我打算先留在房内看看书,再研究研究糕点的制法。
“而未过多时,便有小厮来禀,说向徽出了事。胞弟意外亡故,作为姐姐,我自然该去瞧瞧,是以我便立刻起身,要去看看情况,并想寻机会向爹爹说出真相,哪知道徐文翰竟是紧紧跟了上来,当我看到向徽的尸体被抬着行来之时,我便想去确认,不想徐文翰竟还拉着我,用了狠劲,恶狠狠地问我,是要去做什么。
“看他这副模样,我便明白,他还是怀疑我,之后也定会时时刻刻看着我,绝不会叫我单独面见爹爹,到最后,我只好强行回答,想看看弟弟的面容,并在看到的瞬间,选择了装疯,未想到便是我都已然疯魔,徐文翰他竟还是没有给予我与爹爹单独相处机会,甚至将我困在卧房中,派人看着我,叫我不能踏出门去半步,到最后,唯有砚临还能借着孝顺前来瞧我,我便也只能装作砚临在,才能不那般疯魔,如此,还能多看我儿几眼,心中也算有些许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