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乱窜,其内的“眼语”,彼此具悉。
——原来这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的绝顶禁欲男,是来色诱美女总裁的。
对他们的想法不得而知的江渡,现在放在腿上的两手渐渐攥紧。
夫人会讨厌轻浮的男人吗?
“你在紧张什么?”开着车的温柔女人单手将车倒车入库,偏头之余含笑问他。
江渡又紧张了几分,气息也越来越乱,“夫人,我不是……”
泠妩将车停好,与他四目相接,便见往日一派淡漠禁欲的管家,此刻脸红成了一只煮熟的虾子。
“先下车。”
“哦……哦哦,好!”
他慌忙下车将伞撑起,去主驾驶接夫人。
伞下,他一言不发,脑袋中疯狂思索着该怎么解释。
可所有的解释,都在夫人进家之后的一句话中,功亏一篑。
“那本笔记本可以让我看一眼吗?”
在温柔的注视下,他虽有些难以启齿,却还是点了头,“可以的,夫人。”
笔记本被他双手递过去,俯首的后背依旧宛若青竹。
书页被翻动的声响,将他带回童年中来自父亲的阴影,母亲的哭泣祈求,以及他的遍体鳞伤里。
书页翻动声止,他的思绪也在最终,定格在名为“夫人”的曙光之中。
“夫人,我可以请求入职成您唯一的私人管家吗?我的薪水可以降低,或者不要,毕竟是因为您,我和母亲才能……”
泠妩没有让他说完,便阻止了他的话,“过去的,就都过去了。”
江渡的唇抿紧,最后失落敛眸。
夫人是在拒绝他。
“薪水照付,来我的身边,你愿意吗?”泠妩问。
半透白衬衫的男人抬眸,眸底绽放光彩让那禁欲面颊之上的虔诚,也增了强烈的浓艳。
他的心口忍不住地为之雀跃。
原来夫人是不想看他再自揭伤疤。
“夫人在哪,江渡就在哪。”
————
第211章
我叫江渡。
十三年于我而言,真的太快了。
因为在我十三年前的二十多年人生中,每一日都在苦海中沉浮。
一岁时的窒息,十几载的寒窗苦读,到二十三岁大学毕业后,进入贺家来自生父的要挟……
每一日我都如在刀尖起舞,稍不小心就会带着我的母亲,一起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那个所谓的父亲也由幼时的家暴,到后来的言辞威胁,处处抓我把柄。
“儿子”对他来说,只是他宣泄暴虐情绪的沙包,以及无止尽的提款机。
十三年前母亲是我的软肋。
十三年后将我人生阴霾涤荡一空的夫人,让我心甘情愿俯身跪拜,成为她虔诚的信徒。
——
从那个名叫贝般般的女人出现时,我的午夜梦回间,总会出没一些与现实相悖而驰的梦境。
贝般般宛如公主一般,被贺家所有人偏爱着,可现实里她亲手葬命于本应最爱她的一双儿女手上。
而被所有人所厌弃的夫人,在现实里是名满华夏乃至整个世界的企业家、慈善家。
我有时也会分不清我自己,直到那个梦境在整个地球化为乌有时,我才从梦中走出。
我有问过夫人,夫人只是含笑问我:“如果那是真的,你该怎么办?”
“如果那是真的,我会用余生偿还我的罪孽。”
“可一切都还没有发生。”夫人说这话时,正看着窗户外飞扬的大雪。
某一刻我没有惊艳于夫人比漫天飞雪都要美丽的面庞,我只是低头呢喃着夫人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