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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用了秘药,还是某种临时灌注的阵法?看似是黄金,实则只是站在了门槛上……」这个念头在他脑中电闪而过。
「判官有令。」无相使者的声音透过面具,带着空洞的回响,仿佛多重声音迭加,「许砚,交出传承,可入我麾下,得判官赐福。陈知微,亦可不死。」
这条件比直接杀戮更显诛心。
「做梦!」陈知微立刻冷叱,但她并未被愤怒冲昏头脑,反而借着许砚身体的遮挡,指尖已在袖中无声扣住了一迭符籙,同时以极低的声音快速道:「师兄,他们在拖延,地面灵流在加速。」
许砚微不可察地颔首,印证了她的判断。
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声音清晰地回荡在空间中:
「判官的赐福?怕是和你们这身强行提上来的灵能一样,看着唬人,内里早就是一团糟粕了吧?」
他一句话直接戳破对方最大的隐秘,同时体内白银I阶的灵能与那缕白金传承之力轰然爆发,不再是硬扛,而是如尖锥般精准刺向三人威压联结最薄弱的一处。
「动手!」
几乎在许砚「动手」二字落下的瞬间,三名勾魂使应声而动。
他们没有急于近身,而是呈三角阵型散开,动作整齐划一,双手结出相同的手印。
地面上的暗红刻痕应声亮起,如同血管被激活,发出低沉的嗡鸣,整个矩阵的灵能被疯狂抽取丶汇聚。
「锁魂域,开!」无相使者冷声宣告。
霎时间,并非几条锁链,而是整片空间都仿佛活了过来,化作囚笼。
无数道暗红色的能量流如同拥有生命的触须,从地面丶空中丶甚至脚下的阴影里激射而出,它们并非实体,却带着禁锢灵能和冻结灵魂的刺骨寒意,编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朝着中心收拢。
「范围太大,硬闯不行!」陈知微瞬间判断,她没有试图防御所有方向,而是眼神一凛,娇喝道:「师兄,正面!」
话音未落,她指间三张雷符已化作三道刺目电光,并非攻向使者,而是悍然轰击在两人正前方的「能量网」上。
轰隆巨响中,雷光与暗红能量疯狂抵消,硬生生在那密不透风的罗网上撕开了一道短暂的缺口。
「走!」
许砚与她心意相通,几乎在缺口出现的同一瞬间,已一把揽住她的腰肢,周身白金灵光爆闪,如同逆流的流星,朝着缺口猛冲而去。
然而,另外两名使者等的就是这一刻。
就在两人身形移动,旧力已发丶新力未生的关键节点,戴着「悲泣」面具的使者如同鬼魅般从侧面一道阴影中滑出,无声无息,速度快得惊人。
他并指如刀,指尖缠绕着令人心智昏沉的黑色雾气,直刺陈知微的太阳穴。
这一击角度刁钻,且蕴含着直接攻击神魂的诡异力量。
许砚此时前冲之势已起,回身格挡已来不及。
「右边!」他低吼一声,揽住陈知微的手臂骤然发力,将她向自己左侧猛地一带,同时自己右臂曲起,手肘裹挟着炽烈的白金灵能,如同战锤般不闪不避,径直撞向悲泣使者的手腕。
他选择了最凶险,也是最有效的应对——围魏救赵,攻其必救!
「嗤!」
手肘与指尖悍然碰撞!
白金灵光与黑色雾气剧烈侵蚀,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许砚感到一股阴寒刺骨的气息顺着手臂经脉试图钻入,但被他更为磅礴炽热的灵能强行逼退丶蒸发。
悲泣使者也被这股巨力震得身形一滞,攻势瞬间瓦解。
而被他护在身侧的陈知微,在位移的过程中已然完成了下一次施法的准备,她的目光死死锁定了正试图重新弥合缺口的无相使者。
电光火石间,两人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危机应对与攻防转换。
许砚眼角馀光瞥见悲泣使者那无声无息丶直取陈知微后心的一击,心脏几乎骤停。
他想回身,但周身那些暗红能量触须如同附骨之疽,疯狂缠绕上来,迟滞着他哪怕零点一秒的动作。
来不及了!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刺入脑海。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陈知微的表现却远超他的预料。
她没有惊慌失措地转身或格挡,那只会让她把更多的要害暴露给对方。
相反,她甚至没有回头,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直扣在手中的某物被她毫不犹豫地按向地面。
那不是符籙,而是三颗毫不起眼的灰色石子,呈品字形嵌入地面。
「灵枢,乱!」
她清叱出声,并非大吼,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
三颗石子应声发出低沉嗡鸣,并非产生爆炸或屏障,而是释放出一种无形的丶扭曲的场域。
正欲得手的悲泣使者,身形猛地一个踉跄!
他感觉自己仿佛一瞬间闯入了哈哈镜迷宫,空间的感知变得错乱,原本精准刺向后心的指尖,竟然不由自主地偏向了几寸。
更让他难受的是体内灵能的运转,像是被掺入了杂质,变得晦涩凝滞。
就是现在!
陈知微腰肢借着对方攻势偏移的力道顺势一扭,符衣上的流光全力闪耀。
「嗤啦!」
凌厉的指风险之又险地擦着她的臂膀掠过,带起一溜血珠,一股阴寒死气顺势钻入。
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三分,但借着这股冲击力,她整个人向侧前方滑出数米,同时反手甩出数道散发着森然寒气的「冰棘符」,并非为了伤敌,只为封锁对方追击的路径,为自己争取到宝贵的喘息之机。
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仿佛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她不是在被动躲避,而是在利用对方的力量和自己预设的手段,完成了一次惊险的位移和战术拖延。
悲泣使者稳住身形,带着哭腔的丶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低语:「为什麽……为什麽要抗拒这份永恒的安眠?加入我们,便可再无痛苦……」
「不错的应变。」
一直冷眼旁观的无相使者淡淡评价,仿佛同伴的失手与他无关。
他的目光越过暂时脱离险境的陈知微,再次锁定了仍在与能量触须角力的许砚。
「可惜,杯水车薪。」
话音未落,那戴着「狞笑」面具的使者已然抬起手。
他只是五指微张,对准许砚。
其掌心之中,空气骤然塌陷,一个拇指大小丶仿佛能吞噬所有光线与声音的纯黑质点悄然浮现。
没有浩大声势,但许砚周围的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胶,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丶无法抗拒的拖拽力轰然降临。
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丶记忆丶甚至情感,都像是变成了实体,要被硬生生从躯壳里扯出去,投入那无尽的黑暗之中。
体内原本奔腾的灵能,在这针对灵魂本源的攻击下,瞬间变得如同陷入泥潭,难以调动。
灵魂攻击!
而且是极其纯粹和高阶的那种!
许砚的思维都几乎冻结,视野开始模糊丶旋转。
「师兄!」
陈知微刚压下手臂侵入的寒气,就看到许砚身形摇晃丶眼神涣散的一幕,心胆俱裂,想也不想就要冲过去。
「别过来!守住心神!」
许砚从牙缝里挤出暴喝,这声怒吼不仅是对陈知微的警告,更是对自己意识的强行鞭策。
他双目赤红,额角青筋暴起,在那仿佛要将他彻底瓦解的吸力中,他放弃了对外界能量的争夺,而是遵循着本能与传承的指引,将全部的心神丶意志,狠狠撞向体内那幅由父亲留下的丶承载着未知与力量的「超凡蓝图」!
轰!
仿佛一柄无形的重锤,敲碎了某种一直禁锢着他生命本源的枷锁。在那几乎要将灵魂都撕裂的吸力压迫下,烙印在许砚血脉最深处丶那枚一直沉寂的白金符文,第一次被真正「激活」了。
它并非普通的灵能,而是一种更接近「规则」本身的力量,带着秩序丶创造与誓约的苍茫气息。
这股力量感受到外界同源的丶来自矩阵深处的悲怆呼唤,也感受到了狞笑使者那充满掠夺与毁灭意味的灵魂攻击,如同被亵渎的王权,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自行燃烧起来。
它所过之处,许砚体内因强行提升和矩阵压制而略显滞涩的灵能,被瞬间「梳理」得顺畅无比,能量回路的构造在微观层面变得更加坚韧丶高效。
一股难以言喻的磅礴气息,混合着他自身不屈的意志,化作一道凝练到极致的白金辉光,从他存在的「核心」悍然爆发。
没有声音,却让在场所有人的灵魂都为之震颤。
狞笑使者掌心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漩涡,在与这道白金辉光接触的瞬间,就如同遇到了天敌,构成其能量的「吞噬」规则被更上位的「秩序」规则直接瓦解丶归序,剧烈扭曲后「噗」的一声,彻底湮灭。
「呃!」
狞笑使者如遭重击,闷哼一声,连退数步,覆盖着面具的脸庞虽看不清表情,但那剧烈波动的气息和难以置信的眼神,已显露出他内心的惊涛骇浪。
「妈的!这小子灵魂里有刺!老子要把它连根拔出来!」
「矩阵被触动了?!」无相使者声音骤寒,一直以来的淡漠终于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凝重与贪婪的锐利,「判官要找的,不是一份遗产,而是一把能改写『规则』的『钥匙』……就在他灵魂深处!不能再试探了,展开『三角镇魂域』,强行剥离!」
命令一下,三人身形如电,瞬间呈等边三角形将许砚二人围在中心。
不再是简单的金光,而是三道属性各异的强大灵能如同实质的光柱,从他们体内涌出,在空中急速交织丶连结。
一道呈现束缚特性的暗金,一道带着分解之力的惨白,一道则是无相使者那纯粹的丶用于镇压的浑浊灰光。
三道光芒在空中构成一个不断旋转丶收缩的立体三角棱锥,尚未完全落下,那恐怖的灵压已经让地面龟裂,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这才是他们真正的合击之术,旨在彻底禁锢丶分解并抽取目标的一切。
许砚半跪在地,剧烈地喘息着,刚才那一下灵魂反噬几乎抽空了他的精神,识海如同针扎般刺痛。
但他抬起头,眼中燃烧的却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明亮。
他清晰地感受到,脚下矩阵深处,那股同源的白金之力,正因为自己血脉的彻底沸腾而变得前所未有的活跃,甚至……传递来一丝微弱的丶带着悲怆与决然的指引。
「知微,」他声音嘶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信我吗?」他没有回头看,但紧绷的后背却将所有的信任与托付都传递了过去。
陈知微看着那即将压下的丶散发着毁灭气息的三角棱锥,又看了一眼将后背完全交给自己的许砚,她染血的唇角用力扬起,没有丝毫犹豫:
「我的命,早就和你绑在一起了!」
话音未落,她已毅然决然地踏前一步,双手疯狂结印,将所有残存的灵能毫无保留地注入最后几张保命玉符之中。
层层迭迭丶看似脆弱的光罩再次升起,明知是螳臂当车,她也要为许砚争取到这最后一线的时间。
「好!」
许砚低吼一声,眼中最后一丝犹豫被彻底斩断。
他不再去看头顶那令人绝望的合击阵域,而是遵循着血脉的指引与父亲的呼唤,将体内残存的所有灵能丶那缕燃烧的白金传承丶乃至刚刚觉醒的灵魂力量,全部凝聚于一点。
他不是要攻击这三个使者,也不是要防御。
他要……凿穿这大地,接通那份沉寂了十年的力量。
「江聿——!」他仰天咆哮,不是绝望的呐喊,而是宣战的通知,「你想夺?我就让你看个够!」
话音未落,他并指如剑,将所有力量化作一道无形无质丶却凝聚了他一切意志的「凿子」,对着脚下矩阵地面,对着那共鸣的源头,狠狠「凿」了下去。
放弃所有防御,将生死置于度外,只为引爆那深埋于过去的丶父亲留下的最终「礼物」。
疯狂?
那就看看,谁能疯到最后!
几乎在他力量迸发的同一瞬间,无相使者眼神一厉:「镇杀!」
旋转的三角棱锥轰然压下,陈知微布下的所有光罩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丶崩碎。
毁灭性的光芒,眼看就要将两人彻底吞噬。
「嗡——————————!!!」
一声并非来自耳边,而是源于脚下丶源于空间本身丶源于灵魂深处的低沉嗡鸣,如同沉睡了万古的巨兽睁开了眼眸,轰然响起。
那声源自地底深处的嗡鸣,并非响在耳边,而是直接在所有生灵的心魂中震响。
如同沉眠大地的脉搏,厚重丶古老,带着令万物臣服的原始力量。
紧接着,异变陡生!
以许砚的「凿击点」为中心,白金光焰喷涌而出,它不仅净化了暗红刻痕,更仿佛为这片死寂的金属空间注入了全新的「生命」。
光芒所及之处,龟裂的地面并未塌陷,反而被一层流动的白金辉光覆盖,变得坚固而稳定。
而对三名勾魂使而言,这变化是致命的。
他们脚下原本源源不断提供能量的暗红矩阵网络,此刻像是被掐断了源头,光芒急速黯淡。
那原本与矩阵一体同源丶如臂指使的暗红能量触须,在白金光域的范围内纷纷瓦解消散。
更严重的是反噬。
三角镇魂域被强行撕裂,三人作为阵法核心,同时身体剧震,面具下似乎传来闷哼声。
悲泣使者周身的黑色泪滴蒸发速度加快了数倍;狞笑使者从血池中汲取的煞气也变得浑浊不堪,威力大减。
他们的黄金级威压,因为失去了矩阵的支撑和受到力量属性的克制,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和衰退。
「他们的力量被削弱了!这片光域在帮我们!」
陈知微敏锐地感知到对方灵能的紊乱和环境的改变,她立刻意识到这是绝佳的机会。
她甩出的雷火符在白金光域的边缘炸开,雷光似乎被光域能量微微增幅,变得更加炽亮,进一步扰乱了敌人的阵脚。
此时的许砚,感觉无比奇异。
他站在光域中心,仿佛与这片被净化的土地连接为一体。
他能模糊地「感觉」到三名勾魂使在白金光域中如同三个不协调的「污点」,他们的位置和能量强度以一种直觉的形式映射在他心中。
「不可能!这股力量……」
悲泣使者骇然失声,他感到自己苦修的丶偏向阴寒属性的灵能,在这白金光焰面前竟如同暴露在烈日下的薄霜,运转间滞涩不堪,充满了本能的排斥与畏惧。
「是许浩宇!他死了十几年,怎麽可能还有如此力量残留?!」狞笑使者又惊又怒,试图稳住周身紊乱的气息。
唯有无相使者,面具下的目光穿透光焰,死死锁定在许砚身上。他看到的不再是一个简单的反抗者,而是一个正在与脚下矩阵产生深度共鸣的「钥匙」。
「不是残留……是共鸣!他在用血脉引导……这矩阵根本不是什麽废弃设施,它是许浩宇留下的……一座封印?!」这个念头让他心底寒气直冒。
此时的许砚,感觉无比奇异。
他仿佛跨越了十年的时光,听到了父亲那声饱含疲惫与决然的叹息。
一股苍凉丶厚重丶却又无比温暖的磅礴力量,正通过血脉的桥梁,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四肢百骸。
这力量并非粗暴地提升他的境界,而是如同最精密的工匠,在他体内那幅新生的「超凡蓝图」上飞速镌刻丶加固丶优化。
原本模糊的规则符文变得清晰无比,能量回路的构造趋于复杂和完美,连他的灵魂都在经受着一次彻底的淬炼,变得前所未有的坚韧和通透。
「父亲……」
他心中明悟,这既是留给他的庇护,也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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