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的雪落满老街的青瓦,林默棋艺馆的木门上挂着新做的棋形灯笼,红绸上绣的“帅”字在风雪里轻轻摇晃。周明轩坐在老梨木棋盘旁,看着周承宇调试“全息棋谱系统”,屏幕上,林默1965年的对局正与当代棋手的棋路重叠,新旧棋子的影子在雪光里交织,像场跨越时空的对弈。
“爷爷,系统检测到全球有832个棋社在同步摆‘林默雪局’,”少年指着屏幕上跳动的光点,“北极科考站的棋手用冰砖摆棋,说要让‘仙人指路’照到北冰洋。”周明轩的指尖在绿檀木“帅”上轻轻摩挲,木头被岁月磨得温润,带着雪天特有的微凉,像握着块会呼吸的冰。
赵淑兰的藤椅旁摆着个炭火炉,上面煨着罐槐花茶,茶香混着炭火的味道漫开。老人正给孩子们讲“雪夜授棋”的故事:1972年的冬至,林默冒雪走了十里路,给山村里的盲童送盲文棋谱,回来时棉鞋冻成了冰壳,却笑着说“棋子暖了,路就不滑了”。孩子们捧着热乎乎的花茶,睫毛上沾着水汽,像落了层细雪。
穿汉服的苏晚带着团队在“棋林”里挂雪灯,灯笼上画着不同国家的棋路:中国的“飞相”、日本的“将棋”、印度的“恰图兰卡”,雪光透过纸灯,把棋谱的影子投在雪地上,像张铺向天际的大棋盘。“您看这光影,”苏晚指着雪地上的“楚河汉界”,“林默先生当年说‘棋是天下人的棋’,现在真的实现了。”
林思棋的“时光棋廊”里,新添了个“百年棋钟”。钟面刻着从1950到2050的刻度,每个年份旁都嵌着颗棋子:1950年是泥捏的“兵”,1980年是竹制的“马”,2020年是智能的“帅”,2050年的位置还空着,旁边写着“等你来落子”。小姑娘给游客讲解时,总指着空位置说:“太爷爷说,最好的棋永远是下一局,最好的年景永远是下一年。”
午后,“全球雪夜联棋”开始了。棋馆的主屏幕上,各国棋手轮流落子,中国的孩子走“兵”,巴西的少年跳“马”,埃及的阿米尔飞“象”,每步棋都配着家乡的雪景——开罗的金字塔顶落着雪,里约的基督像捧着棋,北京的故宫角楼映着棋盘,画面切换时,像群人围着地球仪在下棋。
周承宇执红棋走了步“仙人指路”,屏幕上立刻弹出林默1963年的语音:“兵要慢慢走,让对方看清楚你的心。”全场瞬间安静,只有炭火在炉子里“噼啪”响,像老先生在雪夜轻轻敲着棋盘。有位白发棋手突然抹起眼泪:“这声音和我当年在收音机里听到的一模一样,好像林先生就坐在对面。”
暮色漫进棋馆时,赵小远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说:“南极科考队传来消息,他们在冰盖上刻了个百米大棋盘,用极光当‘楚河汉界’!”屏幕上,绿色的极光在冰原上流动,红黑棋子用荧光棒标出,像颗颗会发光的星。“他们说,要让林默杯的棋声,传到地球的最南端。”